众人皆惊!
虽然他们之前早就怀疑沈清语,但没有确切的证据,现如今却被云沉月亲自指认,一下子都惊呆了。
绝尘崖上下皆知,沈清语与云沉月交好,说是情同姐妹也不为过,他们万万没想到,云沉月居然能指认沈清语。
沈清语更是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说我是凶手?”
她万万没想到,指认她的人居然是云沉月?!一向与她交好的小师妹!
沈清语纵使再冷静,在此刻也忍不住惊慌失措起来,她猛然拽住云沉月的胳膊,问道:“师妹,究竟是谁让你这么说的?”
云沉月浑身抖得厉害,甚至不敢抬头看着沈清语,她攥紧了拳头道:“我看见是少主杀了他们。”
她的声音十分小,在此刻却像冷水入沸油,溅起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沈清语不可置信地松了手,云沉月浑身脱力,一下子摔倒在地,她看见沈清语一向清澈明净的双眸泛出了水光,看着她委屈道:“师妹,你不信我也就罢了,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云沉月不敢看她的眼睛,低下了头。
见她还不认错,执法长老怒不可遏:“沈清语,云沉月与你一向交好,难道她会污蔑你吗?!”
她没有回答执法长老的话,只是好好望着地上坐着的云沉月。
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说?事实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云沉月一语惊奇千尺浪,死寂的殿内重新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原本对沈清语怀有希望的弟子,听到云沉月的指认后,也加入了众人的谩骂声讨中——
“真没想到,你居然人面兽心,连自己的师兄都下得了手!”
“掌门长老对她那么好,她居然恩将仇报,连掌门的亲儿子都下得了手。”
“谁说不是呢,这样的人,居然是长明仙尊的弟子,他怎么对得起长明仙尊?!”
“她曾经还包庇罪徒谢十三,不惜毁坏炼狱阵,这样行径卑劣心狠手辣的人怎么配做我们少主!”
……
看着殿内一张张愤怒狰狞目眦欲裂的脸,沈清语分不清究竟谁是谁?听着那些谩骂声讨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掌门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炯炯有神的眼睛再无光泽,看向沈清语时是满满的失望,正如执法长老所说,云沉月跟她一向交好,又是陆远归的未婚妻,没有理由污蔑她。
最重要的是,结界完好,能随意出入结界的,也就只有门内弟子,门中这两日没有外客来访,桩桩件件都指向了沈清语。
沈清语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她看着地上哭泣的云沉月,苍白无力地诘问道:“你为什么不说实话?我明明是在救人……你为什么不说……”
地上的人只是小声啜泣,没有回答她。
恍惚间,她看见了沈玉寒那张冷漠威严的面容。
原本暗淡的眼中泛着明亮的光泽,她带着最后一点希望,看向了她尊敬爱戴的师尊,她现在不求其他人信她,她只求沈玉寒信她。
满殿嘈杂谩骂声在耳边变得遥远起来,她满心满眼只有沈玉寒的身影,她此生最在乎的人。
她听不见其他人的声音,她只听见自己近乎破碎的声音响起——
“师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杀人,也没有盗窃,你信我?好不好?”
沈玉寒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明亮的光芒在良久的沉默中渐渐变淡,变暗,直至消失不见,一片漆黑。
她看见了她高高在上、受世人敬仰的师尊义正言辞道:“罪徒沈清语杀害同门,偷窃师门宝物,先将她押入罪魂阁,待陆远归醒后,再做定夺。”
她再也听不见其他人在说什么?
脑中只有罪徒两字。
**
明明才解了禁闭,转眼又被关到了罪魂阁,看着阴暗的石室,沈清语不禁感到寒冷。
罪魂阁是专门关押犯罪弟子的地方,整座罪魂阁都不见天日,只有一处通风口让人辨别时间。
她靠着湿冷的墙壁,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墙角处长着青苔,里面点着几盏油灯,偶有外面的寒风从缝隙中挤进来,吹得油灯微微晃动。
到现在,整整三日了。
被关进来那日,他们搜了她的身,没有找到引灵轴和摄魂棍后,便气急败坏地离去。
之后,他们又审了沈清语一次,戒律长老甚至还宣读了她所犯的罪名,沈清语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在最后说了一句:“我本无错,从何辩解?”
将一众长老气得不轻,见她冥顽不灵,死不认错,执法长老又将她关进了罪魂阁。
沈清语盯着微微晃动的烛火,猜想着外面的情形。
云沉月的指认让她百口莫辩,那帮长老估计在商量着如何处置自己。
她师尊……
想起沈玉寒,沈清语心里愈发的难过。
师尊,估计对她失望透顶了。
听到了石门转动的声音,沈清语抬眼望去,来人是身着浅色长袍的执法长老,沈清语并不意外,在罪魂阁的三日,只有他来过,来的次数还不少。
每次来,不是问她引灵轴和摄魂棍的下落,就是给她安排一堆的罪名,她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才让他这般着急地给她安罪名。
现如今罪名已经下来了,他来估计是告诉她处罚结果的。
见她气定神闲的靠在墙上,半点不着急,风城不屑哼道:“少主真是好气魄,都落到这番境地了,还能这般不骄不躁。”
沈清语也不管他的嘲讽,问道:“师兄醒了吗?”
想到陆远归的伤,沈清语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见她还有脸问,风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该不会以为远归醒了,你就能脱罪了吧?”
沈清语一双眸子毫无波动,神色冷淡地看着风城道:“我没这么想。”
见沈清语神色憔悴,风城脸色好了些:“少主没有辟谷的习惯,饿了这三天,感觉如何?”
是啊,这三天没人给她送饭,甚至连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