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前往庆贺。只是往年,韩越从未得此殊荣,那国公府纵然是被人踏破门槛,也是轮不到他有一席之地的。
自从被陛下单独召见之后,这怪事一桩接一桩,实不知是喜是忧。
但既然帖子已经送到了家门前,便没有拒绝的道理。
眼看时日将至,他忙吩咐姚福去备下贺礼。
“少爷怕不是转了运,这打从上月开始,先是宫里来请,后是诗会,现在连国公府都来下了帖子,那以后……”姚安在旁小声嘀咕。
“快闭嘴吧你,你以为这是好事啊?我就这点儿俸禄,若是今日去祝寿,明日去赴宴,下个月咱们就该喝上西北风了。”韩越没什么好气。
“少爷,话也不能这么说,您这身在官场,就要明白这其中的关窍,老爷多次来信,想着帮少爷您去吏部走动走动,都被您拒绝了。所以到现在,您还是顶着个闲差,连个像样的宅子都置办不起,更别提娶亲了。您今年虚岁二十有五,难不成还要这般孤家寡人过上十年八年不成?就算少爷您不着急,那老爷夫人能不急嘛?您说是不是?”
“哟,今儿个倒是要听你说教了。”韩越坐于书桌前,撇了姚安一眼。
“少爷,奴才和姚福,打小就跟着您,您的品性,我们两个再清楚不过,知道您有真才实学,不愿与那些官场小人同流合污。可如今世风如此,您既心怀大志,也当顺势而为,免得日后空悲切不是?”
“那你说说,我当如何顺势而为?”
“就拿眼下来说,少爷您就该备下一份厚礼,在国公爷寿宴之时,多多结识那些大人们,尤其是吏部。这马上就是年末了,到时候您再送上一份大礼,求那吏部的大人们在您的考校文书上多多美言,加之如今陛下对您的看重,这明年的好运,不就来了嘛。”
韩越只是轻屑一笑。
“我当你有什么好主意,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如今这朝中的形势。”
韩越随意翻开了一本书,心思却并不在字里行间,“如今这朝中,世家门阀林立,党派众多,若无出身依仗,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忧。连……”
话到口边,还是不敢轻言。
连当今陛下行事都要思忖再三,更何况他一介寒门布衣出身的小吏。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他也曾无数次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可终究无解。
恍然间,那夜独立于弯月之下的女子再度浮现心头。
她雍容华贵,却也处事狠辣。
可她当初既不惜性命保下了这江山社稷,今日又为何与太后少帝分庭抗礼,以至于斯?
实在令人看不穿,也想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