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暗笑,我就不信,我都这样了你还无动于衷?呵,天下男人一般黑,怎样,傻眼了吧?
江千尚轻捏眉心,面上竟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半晌,语重心长道:“江陵军营没有女子,你这样危险得紧,快将头盔戴上吧。”
他是怕我这样的宝贝被军营其他人觊觎?还是想与我地下恋情?我懂我懂,紧张又刺激!明晚回去,一定要好好跟大师兄炫耀下。
拂熙点点头,正欲戴上头盔,又放下道:“将军要不再多看几眼?”
江千尚正色:“不用了,快些戴上吧。”
待拂熙整理完毕,江千尚命其起身,他一向温暖的面孔上露出厉色:“天未亮,你趁着夜色快些回去吧,告诉你们将军,她有心了,但这情我无福消受,请她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快些回去?我们将军?怎么回事?“末将不明白将军言下之意,您不就是我的将军吗?”
江千尚轻笑一声:“别装了,你说话全无我江陵口音,还能知晓我食之所爱,妆容又是……”他顿了顿,道:“你一进来我便猜出一二。我那副将虽看起来是个莽夫,心却极细,在他未反应过来之前,你快些离开,否则,我也保不准他会对你做出什么。”
拂熙都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对于江千尚的威吓心里着实不怕,面儿上却做足了功夫,二话不说,“咚”一声又跪了下来:“将军,您怀疑我是闵月派过来的人?”
江千尚睨了她一眼:“难道不是?”
“误会啊,真是天大的误会,末将没有江陵口音,乃是因为末将的父亲是生意人,自小带我走南闯北,一年之中有数月在他国度过乃是常事。末将听闻将军作战神勇,相貌更是一等一的好,心生爱慕,慕名而来,托了好多层关系才进的这军营。”她绞了绞手指:“至于排骨汤,那只是一个巧合,但即便如此,末将都能猜中将军之所爱,不更能说明咱俩是天赐的缘分吗?”
听到座下美人如此赤~裸~裸的表白,江千尚径直站起身,来到一旁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拂熙见状,酒壮怂人胆,这下稳了。
只见江千尚端着那杯酒,轻晃两下,也不喝,然后转身走到拂熙前面,二话不说,对着拂熙的脸泼了过去。
犹如山洪倾泻,拂熙面上的胭脂水粉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那你如何解释你这将自己画到与宛清扬九分似的妆容?”
拂熙摸了摸脸,仰天长叹:“卧槽!忘了涂防水的了!真的有九分像吗?”
江千尚手中酒杯出现裂纹:“你说什么?”
拂熙垂死挣扎:“没没没,末将对将军的崇拜又多了万丈,您简直是明察秋毫啊,不过,女子妆容这件事,有相似也不足为奇吧,将军,您就收下末将吧,末将不仅能为您端茶送水,还能上战场杀敌!我身手不错的,要不给您表演个?”
“你能在深夜潜入军营,如入无人之境,身手如何就不必展示了。”
“要的要的,眼见为实嘛。”既然“颜”起不了作用,只能以“才”吸引人了,哪个将军不喜欢身手好的下属,说完,拂熙就要解开铠甲去掏寒冰剑。
突然,狂风四起,拂熙指尖动作一顿,颇为警觉地盯着营外。
外面传来粗狂的笑声:“哈哈哈哈,我就说怎么深夜有小娘子投奔军营,原来是奔着将军您而来啊!”
大胡子副将掀开帐篷,走到拂熙面前,瞥了眼她百花凋零的脸:“咦,将军好狠的心,这么美的小娘子也下得了手。”他搓了搓手:“军中寂寞,兄弟们几个月没见过女人了,不如将其赏给弟兄们,也好让他们解解馋……”
我呸,拂熙按在寒光剑上指尖一顿,下一瞬,就想给大胡子来个一剑锁喉。
江千尚看了一眼大胡子:“李副将,你别吓她了。”
“将军又生怜爱之心,您再这样下去,咱们这场战要拖到何时?你听老李一句劝,速战速决,到时候跟圣上请道旨,以胜利之国的姿态去跟闵月女帝要人,老子就不信,她还不乖乖把宛清扬给你送上。”
江千尚放下酒杯,杯子在桌上应声而碎:“我自有打算。”
大胡子李不依不饶:“要不这样,明日开战前,将这小娘子挂在墙头,给宛清扬来个下马威,吓吓他那帮娘子军的胆。”
将我挂在墙头?宛清扬又不认识我,以她那个暴脾气,估计第一个就射了我,我的命这么苦啊!不知何故,拂熙想到自己与大师兄被挂在墙头奄奄一息的场景,原来,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是写给我俩的啊!
江千尚回身看向还坐在地上的拂熙:“将其收监,留她一命,待战事结束,给她送回去。”
副将摸了摸他的大胡子,摇了摇头,将拂熙带了下去。
第二夜子时,当拂熙拖着她疲惫的身躯,披头散发回到树林中时,卿尘正悠悠闲闲坐在歪脖子树下,山林幽阒,月下美人,好不怡然自在!
他一眼瞧见狼狈的拂熙,凤目中露出促狭一笑:“小师妹,你回来啦!师兄等你好久了。”
拂熙往对面歪脖子树下一倒,歪着脖子喃喃:“江千尚,真不是个东西!”
卿尘放下白玉酒壶:“哦?他对你做什么了?”
拂熙一噘嘴:“我倒是想他对我做什么,可他什么都没做啊。”
“唔,那他可能不行。”卿尘看着拂熙泥石流一般的脸,忍着笑道:“当今世上,试问哪个男人看到我小师妹这天仙般的容颜还能无动于衷?”
拂熙呆若木鸡,双目无光。
卿尘接着道:“小拂熙,你这脸怎么了?被雷劈了?”
拂熙面若染缸的脸抽了抽:“被江千尚泼的。”
“那你这身上又是怎么回事?”卿尘故意睨了拂熙一眼,颇为鄙夷道:“有辱仙家气派。”
拂熙低头看了眼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裳,叹了口气:“江千尚怀疑我是宛清扬派过来的细作,将我收监了,这孩子,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想不到啊,心眼儿变得如此之多,连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淡薄了,哎……”
拂熙受了重挫,语气甚是哀怨,卿尘待她吐槽完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