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遮掩掩,她应该坦然地、骄傲又快乐地握住爱人的手。
录音机里,他们几个各自跑调的歌声到了末尾,几个人齐齐睁眼,噗地吹了口气,蜡烛的火苗顽强的东倒西歪,一时竟然没能熄灭。
云斐不太习惯,最后才反应过来,也跟着吹了一口气,烛火跳动了一下,彻底熄灭了,林濯哐哐敲着桌子:“欸!欸欸欸!今年是云斐吹灭的,他指定能心想事成?咋样你许的啥愿?有没有暴富这一条!?”
云斐的脸腾一下红了:“啊?我、我吗?我……”
云拂晓拽住他,“别理他,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林濯呵呵:“封建迷信,你这就是封建迷信……”
说完他意识到这话像是个回旋镖,扎到自己了,咳了一声,一本正经:“这不都是美好的愿望嘛。”
云父在这个时候已经悠哉悠哉切好水果,和林澈一手端了一个,用他那特有的慢吞吞的语调说:“唉,聪明的人已经在挑了,而傻子还在吵架。”
林濯垂死病中惊坐起:“爸那个芒果留给我!”
云父礼貌点头,将顶了几个最大块芒果的蛋糕递给了林清。
林濯:……QAQ
事实证明,杠精是吃不到好蛋糕的,林濯最后分了一个半片猕猴桃的蛋糕,抱着侥幸心理咬一口,酸得一张脸整个皱成了包子。
云斐想了想,用剩下的几个干净叉子拨下来两块芒果,拿空盘子装好,悄悄递了过去。林濯还在面色扭曲地和猕猴桃片做斗争,见状愣了一下,反而笑了。
“害,这家还是有我一点容身之地的,”林濯感慨:“我本来以为我的家庭地位是最底层呢。”
云拂晓:“你怎么会有这种误会,就算有云斐,你也是。”
云斐眨眨眼,一脸无辜。
吃过蛋糕后,几个人七八分饱也变成了撑到溢出,一个个瘫在沙发上不想动。
林濯还是敏锐,试探道:“这盘子……”
林澈突然站起来:“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几个视频没发,加班加班。”
云父缓缓按了按小腹,拍了拍林清的胳膊:“好久没吃这么撑了,对身体不好,下去转转。”
云拂晓面不改色地对上林濯的眼睛:“……我生病了,要吃药,云斐,你陪我。”
“……”
世事就是如此无常,转眼客厅就不剩下几个人了。云拂晓难得“冷酷无情”,云斐不但没有为好友不平,反而挺好奇,“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云拂晓边开门边道:“我们家一向尊重个人自由,就算是过年,守在一块吃点东西就各回各家玩去了。你不走,林濯还会嫌你烦,而且你应该比我清楚他晚上都会干什么。”
云斐想起林濯半夜发疯蹦迪的爱好,沉默了。
云拂晓按亮客厅的灯,白炽灯光一瞬间有些晃眼,云斐眯了下眼,突然意识到他们这是在一个房间里独处,僵了一下,隐隐又有些发红。
云拂晓打开灯后手就不知道放那了,看了看沙发,又看了看隐隐发红的云斐,也有些坐立不安。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深夜和异性独处,她爱安静,认识的多数男生的性子对她来说都实在是太闹了点,因此她平常都是能躲则躲,独处实在太少,更别提深夜。
云拂晓看了看表,指着一边空着的客房道:“今晚你睡这吧……嗯,客房里有闹铃,记得关。”
云斐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问:“为什么给客房放闹铃?”
云拂晓理直气壮:“为了起床。我要是能听见,就起来;听不见,就代表我困,睡的深,所以要接着睡。”
云斐:“……”
他低头笑了一下,心里的紧张倒是散去了很多。迟疑很久,上前一步,眼眸微垂,背着光,漆黑瞳仁中闪烁的微光就不太明显,他问:“我……可以抱抱你吗?”
云拂晓微怔,随后一笑,主动上前去揽住他的脖子,身体相贴的瞬间,两人几乎都能听见剧烈的心跳,难以分辨是谁在紧张。
云斐搭在她腰间的手下意识收紧,随后反应过来,哪怕抓的是衣服,也生怕会被注意到似的,悄悄放开了。
云拂晓注意到了,眉头微挑,轻轻笑了起来,唇角贴着他的耳垂,脸颊贴着他的脸蹭了一下,问:“你怕什么?难不成我还能把你吃了?”
她的家庭教会她不要吝啬于表达情绪,喜悦、爱慕,又或是不适排斥,都要积极表达,而在此刻,她清楚自己是真实地为他们的贴近而感到愉悦。
云拂晓微微后退一些,含着笑意看向他的眼睛,拖长了语调,慢吞吞道:“我发现,你好像还是很不安。为什么?因为我给你的还是太少了吗?”
两个人贴的很近,温热的呼吸几乎点燃了皮肤,烫得惊人。云拂晓忍不住颤了颤,干脆拉过他的肩膀,微微用力,抬头贴上他的唇角,呼吸交融,热度也彼此传递,直直烫到了心里。
云斐愣了片刻,缓缓抬起手,用力将她抱进怀里。
他微微合上眼,又是惆怅,又是释然,此外便是海浪般涌上心头的喜悦与酸涩。
云斐手臂微微用力,想,我有家了。
于是他也真的这样说出口了。
云拂晓摸摸他的后脑,哭笑不得,一向平静如深潭的心就这么软成了一片温柔的春水。窗外彩灯流光溢彩,夜空如墨,繁星点缀,偶尔有烟花在天边炸开,渐渐散开成绚烂的彩光,映入墨黑的瞳孔,仿佛也在他的眼里绽放后消散。人们呼喊着新年快乐,笑闹声飘了很远,从紧闭的窗户中挤进来,暖融融一片。
云斐似有所感,抬起头看了一眼,拉住云拂晓的手走向阳台,站在落地窗前,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虔诚地闭上眼,双手合十。
云拂晓:“你在干什么?”
云斐认真道:“我在许愿。我们老家有习俗,说是新年零点那一刻许的愿,一定可以实现。”
云拂晓歪头:“什么愿望?”
云斐这回却很认真:“如果说出来,就不灵了。”
云拂晓失笑,也跟着站直,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