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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2 / 2)

“以前不常在村里见她,前些日子听人说她病好了人瞅着也精神,正巧咱们圣哥到了结亲的年纪,于是我便想着初家都是老实本分的,与您家结亲虽说是高攀,但只要姑娘一家人好就成,可今日我一瞧,这丫头像是被宠坏了,为人跋扈不算,下手还狠毒,方才差点给成家婆娘掐死,所以我说,幸好她没过您家门,不然我都担心身子本就不好的圣哥叫她害死呢。”

村长家的看着自己也不说她的意思,于是初暒瞧准这妇人是想试探她,于是纳闷道,“相姑婆,可您不是怎么对我家说的呀,您那时说‘这村长家的苟圣虽说比我大几岁,可你瞧他身体似是不太好了,估计我嫁过去没多时他就要归西啦,他家中这么着急说亲,想来也是因为这个,我辛苦几年若是能争气点生下个一儿半女的,那偌大的家产还不都是我的了’,还说‘我往后鸡犬升天了,可别忘了给我牵线的姑婆才是啊’。”

她此话一出,厅内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相姑婆没想到这丫头什么话都往外说,一时间面红耳赤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偷看一眼脸色已经变了的村长夫人,吓得赶忙呵斥初暒,“你这丫头胡说什么,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我久病不常出门,我家也不怎么与村民们往来,你不说苟圣哥哥近来身子不好,我是如何知道的?”

“就算相姑婆这么说,你们家还不是贪图村长家产才应下此事过来相亲么。”

有人插话,初暒像是早已准备好自己的说辞一般,道,“那还不是你们谣传我在城里被人抢了,我一个清白姑娘有了这样的名声谁家还愿意娶我做媳妇?就像相姑婆说的,‘就我这名声有人要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因而我也只能认命来了。”

她说完便佯作委屈,低头抹了抹不见一丝泪珠的眼睛。

初暒一两句话就将相姑婆说成了想将她当做人情介绍给村长家傻儿子做媳妇的小人,又不动声色的澄清自己独自进城被人抢了这事是村人谣传,只剩下主动为两家牵线的相姑婆里外不是人。

可是人群里仍有明白人指出,“你这样见人就掐的性子,谁能逼迫得了?”

初暒的抽泣声更大了,她委屈却清晰地说,“我知道你们平日里总用肮脏话编排我们一家,只是不曾亲耳听过,可是方才我清清楚楚听见那几位婶婶在造我家的谣,我一个闺阁女儿哪里听过那样的腌臜话,一时气急便摔了被子,可没想到误伤了几位婶婶,骂的最狠的那个婶婶不听我说抱歉,还要伸手打我,我为了自保才掐她的,我还只是个小丫头哪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扼住成日做农活的妇人的脖子?想来是那婶婶想冤枉我,诓我家给他们家送礼赔偿呢。”

成家差点被掐死的妇人听得目瞪口呆,她揉了揉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颈部咽喉,又望了望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女,开始怀疑方才恶狠狠似是要取她性命的小丫头与眼前这位好像并不是一个人。

看着妹妹哭泣,初明心疼的不得了,他将眠眠揽在怀里说,“我们一家清清白白,你们却总是在背后乱嚼舌根,如今竟欺负到我们兄妹面前,我若是用那些烂话骂你们,你们的子女要是能当做没有听到,反而能客客气气与我讲话,我才愿意承认是我们不对!”

众人都不说话了,村长夫人这时看着缩在一旁的相姑婆冷哼一声说,“好么,我还当你是真心想为我儿说门亲事,原来是想借着人家闺女讨我们一家一个人情,还教唆我未来媳妇等我儿子归西后掠夺家产,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怎么,你当我史陆香是死的吗!”

相姑婆猛地摇头,可史陆香却不听她解释,挥手喊了声,“来人,将这个老姑婆打出去,今后甭想进我家的大门!”

几个汉子将相姑婆的嘴捂住推打出去,路过初暒时,唯有那个老婆子瞧见初家丫头低着头本该流泪的眼睛在笑。

说亲的媒人没了,这亲事便说不成了,初明心中一喜,十分想带着妹妹赶快告辞回家。

脸上没受伤的村民凑了一整场热闹,到这会儿也有些累了,他们正准备想个由头离去时,忽听村长家的喜道,“来都来了,明哥你正好代表初家来做个见证,没有媒人,咱两家也能说亲,眠眠,你自己也来瞧瞧,你小时候总跟我家这两个小子玩耍的,只不过后来都生了病不怎么出门,即使是同村,这么些年也不曾见过几回,今日正巧是个机会,你们互相相看相看,万一看对了眼也说不定呢,他俩在院里等候多时了,你且等着,我叫他们进来。”

初明太阳穴一跳,心口噗噗通通开始乱响,他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下意识看向初暒,却见妹妹竟也皱起了眉头。

完了。

初明呆呆地看着史陆香掀开门帘迎着两人进来,因为思绪极为混乱,等那两人进来走到跟前,他才发现他们就是村长家的大小儿子,苟圣和苟旦。

苟旦扶着兄长进来,苟圣一看见初暒就兴奋地喊了句“媳妇!”

他一张嘴,口里的口水就顺着嘴角留了下来,苟旦娴熟的掏出帕子抬手为他抹去,扶着兄长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苟圣腿脚有毛病,走路一高一低,还偏爱蹦跶,他见弟弟用力扯着自己怎么也挣不开,一生气刚想骂人,可一张嘴,口水又流了出来。

苟旦此刻很想问问初暒瞧见自己兄长这副模样还想不想做他嫂子,可是不知怎的,这眼睛却始终不敢看她,就连为兄长擦口水这种寻常自己做惯了的动作,现下也做得别别扭扭,像是有种脸红难堪的稀奇感觉。

一个没留神,苟圣挣开弟弟的手,他大喊着“媳妇”径直朝初暒扑了过去,动作之迅速,腿脚之敏捷,竟叫厅内所有人都始料不及,初暒从没见过这种架势,瞪着眼睛立在原地,一时也忘了怎么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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