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和暖坐在妆台前由着老夫人身边的宝青给她梳头发,桌上的首饰是老夫人特意送来的,身上的衣裙也是老夫人特意挑选的,一样的妃色。
“好了,姑娘。”之桃笑眯眯的盯着姜和暖。
“姑娘真好看!”
与之桃的兴奋不一样,姜和暖蔫蔫的,她并不想去,她觉得此行一定会生出事端。比如说府里现在,姜和绿突然染了红疹,还传染给了姜和蕊。姜和绿自然不能去春日宴了,她说是有人故意害她的,可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来。
“姑娘,你别哭丧着脸,我刚看六娘子已经走了,我们也快些去。”
姜和暖来到府门口的时候,只姜和雅姜和瑛在,姜和雅板着脸看了她一眼。
“以为自己攀上高枝了,这么多人就等你一个!”
姜和暖懒的和她争辩,姜和瑛自然也不会开口,姜和雅见姜和暖不敢同她争论,得意的笑了笑,不满的看了看旁边的姜和瑛一眼后直接上了马车。
“姑娘,走了。”之桃提醒她。她叹了口气,踏上了去崔家的马车。
崔家在华京的住所占了整整一条街。姜和暖以为会来很多人,但门口停的马车却不多。
姜府的马车停下,崔家的家仆迎了上来。待查看了拜贴,将人迎了进去。崔家的家宅并不是富丽堂皇的那种,反而古朴雅致。
那仆从将三人带到花圃里,花圃里设了坐席,坐席设的很随意,都是被花枝包围的,已经有不少穿着华服的姑娘在里面了,都是三三两两的或坐,或站。说说笑笑,娇花美人看起来异常赏心悦目。
姜和暖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姜和雅皱眉看她。
“你找的这什么位子?那边不是有很多空地方吗?”顺着姜和雅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群少女在嬉闹。
“三姐要是想去坐就去坐,我身体不太舒服在这里歇会。”姜和雅翻了个白眼,往中间走去了,姜和瑛犹豫了一下也跟上了姜和雅。
“这位姐妹看着眼生,不知怎么称呼?我叫王婵,家父是车骑将军王阳。”一位身穿柳黄色衣裙的年轻女子问姜和雅。
“我姓姜。”姜和雅小声的说。真是,怎么还遇到王家人了。
“姜?莫不是那大理寺姜余家的女儿吧?”王婵皱着眉头道。
姜和雅面上一片尴尬,可不就是嘛,她自然知道王家人会来,没成想这么快就遇到。
看姜和雅不说话,那女子撇了撇嘴,高傲昂着头,对身旁的另一位女子道。
“哼,丽姝我们去别处坐。”
“怎么?”被称做丽姝的女子一头雾水,她大概是没听到王家与姜家发生的事情,王婵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两句什么,那叫丽姝的女子便嫌弃的看了一眼姜和雅。
“怎么她们来了?”语气里都是嫌弃。
姜和雅如坐针毡。身旁的姜和瑛有种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卫家赏花宴上的感觉。待那两人走后,这种感觉依然没有消失。
姜和暖远远的看姜和雅粘着那些所谓高门贵女们,跟在她们身边团团转。
“请问是姜家五姑娘吗?”身边响起一阵轻柔的女声。
姜和暖扭头一看,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姜姑娘,奴婢与您之前在静宁县见过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她这样一说,姜和暖想起来,是之前崔蕴枝身后跟着的两个婢女。
“奴婢叫降香,是公子让奴婢过来找姑娘的。
“他找我干嘛?”姜和暖其实大概猜到崔家的帖子是崔蕴枝下给她的。
“请姑娘移步。”
她起身跟着降香走了,稍远出被众人簇拥的崔湘君看着姜和暖的方向。
刚才那个是哥哥身边的降香吧,她怎么来了?
姜和暖跟着降香出了花圃,走上了回廊,姜和暖感叹是真大,降香自顾自走自己的,并不在意身后的她,只偶尔回头看她一两眼有没有跟丢而已,姜和暖心里暗笑,知道这降香心里其实是轻视她的。
走了一路碰到的仆从见到降香都退在一旁等她过了再走,没有人东张西望,规矩是极好的,崔家仆从应当都是世代家仆。
降香带姜和暖入了一处月洞门,一进去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片小湖。湖中有一处亭台,降香不走了,示意她自己上去。姜和暖走上水廊,果不其然崔蕴枝端坐在亭中。
崔蕴枝着一件月白长袍,水波粼粼,微风轻抚,吹的崔蕴枝长发轻飘。
姜和暖没等他开口就一屁股坐在他对面,他神色如常,并没有在意她的礼数问题。
姜和暖看他面前放着棋盘,空无一字。
崔蕴枝伸手将一盒棋子推到她面前。
“我不会。”他推到一半的手一顿,收了回去。
“崔公子有事说事,我很急得。”
“的确是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于你。”
“洗耳恭听。”
“想请你查一桩旧案。”
“查案?”
崔蕴枝点点头。
“不查。”
崔蕴枝看着她,沉默不语。
“崔公子,你崔家家大业大,难道还找不到一个查案子的人吗?”
“我之前出华京就是为了查此事。”
“没查到?你都说旧案了,肯定年代久远,证据什么的当时没找到现在说不定都没有了,找我也没有用。”
“玉佩。”
“什么?”
“还我。”
“我,你先说来听听,案子。”
“我祖父上个月辞官回了东郡,丞相一职空缺,陛下迟迟未下诏封我父亲,压着的理由就是当年一笔军费被盗案。陛下上个月提拔了一个人到大理寺直接授予了他寺卿的官职,此人无权无势,非高门,非士族,却被委以重任,陛下还在前几日的朝会上说他有宰相之才。”
“然后呢?”
“陛下要他重新查办当年军费被盗案。”
“所以你要我替你在他之前查出来,证明你们崔家的能力此他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