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婉死了,死在了十年前。
彭业出事后,家中姬妾大都被彭夫人遣散。
那时后院到处是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被赶出彭家,她们还能去哪里。吴婉却很镇定,或者说不在乎,她是被她兄长接走的,那时候其他的女人很羡慕,心道有家人在世上就是好,哪像她们,如浮萍一般,无依无靠的。
可是当时被人羡慕的吴婉在离开彭家没几天就病死了。
听翠眉说完,屋内众人欣喜的心又落了回去,人死了,从哪里查。
“吴婉葬在了何处!”
“这,她兄长将她葬在了城外义庄不远处的墓地里。”
“之橘你将这个消息告诉崔,我哥去让他去找吴婉的家人。黑泗和我去义庄。另外派人保护一下翠眉姑娘。”
“是。”
“是。”
姜和暖不会骑马,心中又着急,催马夫催得急,等到义庄,刚下马车便扶着车轱辘吐了出来。
“姑娘?”黑泗有些担心。
“无事,去打听吴婉葬在哪里!”
身后的黑泗没说话,姜和暖顺着黑泗的目光看过去。
不远处的山坡上,已经有一队人马在了。
姜和暖一眼就看出了立在哪里举着火把的陆新霁。又是这个家伙,她顾不得头疼了,抬脚小跑着过去。
黑泗伸手拉住她。
“姑娘,别轻举妄动。”
她们出来的急,只有两人,陆新霁身边带了不少人,真要是动手了,恐怕不能全身而退。
姜和暖想起那夜里刺向自己的剑,咽了咽唾沫。谁知陆新霁突然转头,两人目光对视,姜和暖心道不好。
果不其然,陆新霁对身边的人说了什么,两名手下快步朝她们走过来。黑泗向前一步挡在了姜和暖面前。
“我家大人有请。”
说是请,那表情却是非去不可,姜和暖知道黑泗不是对手,拉了拉黑泗的衣袖,跟着那两人去了。
待靠的近了,姜和暖看到了挖开的坟。
“姜小姐猜一猜我挖到了什么?”
听了他的话姜和暖心下生疑,难道是空棺。
她走的近些,低头往下看,一具已经白骨化的尸体,但是身量很长,绝不会是一名女子的尸体,吴婉难道没死。
她刚要转身,身后好像有人踹了她一脚,下意识往后一抓,不知道抓到了谁的腰带,随后她失去平衡往下栽去。
“啊!”
“大人!”
好痛,她从上面摔进了棺材里,背对着那白骨,比这更吓人的是,陆新霁压在了她身上。
姜和暖哪里还不明白,这该死的姓陆的刚才肯定想把自己踹下来,谁知道自己刚好抓住了他的衣角。
“大人!”陆新霁的手下忙过来拉他。谁知那手下胸前突然被一箭贯穿,栽了下来。
“我靠,要压死我!”身上被压了两个人,姜和暖觉得骨头都要断了。
陆新霁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姜和暖瞪着陆新霁,上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怎么回事!
外面兵刃相接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坟地里格外清晰,来的不会是崔蕴枝吧。
很快声音渐渐停止,但那群人却没有走,姜和暖看着面前的陆新霁,他很紧张,额头上出了层汗。不知道是不是姜和暖的错觉,她觉得陆新霁的脸色异常苍白。
“不在这!”
“没找到!”
“走。”
感觉那群人走了,姜和暖伸手推陆新霁,陆新霁突然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抵着她的脖子。
“你疯啦!陆新霁,你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外面的是什么人!”
“小娘子,外面的人已经走啦,是来刺杀我的,不过你死在这里这笔账会算在他们身上,别担心我会替你找回来的。”
“你有病是不是!陆新霁!是不是有病!”
陆新霁的刀抵的更紧了,只不过姜和暖能感觉到他握着刀的手抖的厉害。这下换姜和暖额头上冒出冷汗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她还不想死呢。
“陆大人,你冷静一点,是我错了,我不该踢你屁股的,不该笑话你。你别和我一个小女子计较。”
似乎没想到姜和暖会服软,在陆新霁眼里这丫头硬气的很。以为是个张牙舞爪的老虎,谁知道是只猫。
“怎么?我以为你不怕死的呢?”姜和暖的左手慢慢往下探,摸到一片湿润,像水但有些粘稠。
妈的,赌一把。她右手突然抓住陆新霁握着刀的手,陆新霁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
“陆新霁,你受伤了?”虽说是疑问,但姜和暖说的很肯定,话音刚落,陆新霁的头就垂了下来,刚好垂在她胸前。
卧槽,杀千刀的姓陆的。她伸手想推开陆新霁,陆新霁背上压着人,姜和暖费了好大劲从他身下爬出来,陆新霁跟个死人一样爬在哪里。
果不其然,他背上被那名倒下来的手下胸前的箭刺伤了。
姜和暖把人推开后,面临着一个难题,她上不去,这棺材挖的深,她就是站起来头顶都露不出去。
她可以在这里等,但陆新霁一副要死的样子,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陆新霁死,她将已经死了的守卫扶着坐在棺材角,踩着他的肩膀爬了出去,棺材里爬着的陆新霁半睁着眼看着爬出去的姜和暖,心中万分后悔刚才怎么没一刀了结了她。
姜和暖爬出来后跑到马车旁,车夫已经不知所踪,好在她曾缠着车夫教她驾马车,驾马车比她跑的快,现在回城肯定来不及,附近有村子,姜和暖找了个村里的大夫,拉着他上了马车。
“哎,姑娘别急,别急。”
“赶着救人,大夫快点。”
坐在马车里的大夫看姜和暖跑的方向好像不对。
“姑娘这是义庄的方向吧!你是不是走错了?”
“没错,您坐好了。”
姜和暖加快了速度。
夜里还是有些冷的,陆新霁本就体寒,失血过多的他脑袋里的意识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