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不扯这么离谱的谎了。还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和谢川澄清这一点吧，万一哪天一不小心漏出什么破绽就麻烦了。
毕竟自己坦白和被人发现真相被迫坦白，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什么？”李霜一脸茫然，她显然有点跟不上这个儿子的思维。
“你想第一个见谁？”谢川脸上挂着微笑。
这微笑在李霜眼中，就像是地狱在向自己招手，阴沉沉的。
‘这孩子有什么大病吧。’李霜在心中无能怒吼。
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接近谢川。要说好话，还不能显得那么谄媚。
李霜扯着嘴角，尽力漏出微笑道：“我一个弱女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如果能日日记得公主这张风华绝代的脸也是好的。”
李霜的回答没有犯错，谢川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连语气都轻快起来：“那就说定了。”
说罢便离开了。
‘喜怒无常。办事不符合正常人的逻辑。’李霜看着那片消失在门口的黑色衣角吐槽道。
算了算了，自己儿子自己不心疼还有谁心疼呢。
“没礼貌，连个再见都不说。”李霜低声道。
“姑娘，我来帮你穿衣吧。”小棠手中端着放衣服的木盘道。
...
李霜在心中反复咀嚼刚刚和谢川的对话。
她是一个写感情桥段很细腻的作家，一直都是。
平时写书时也会反复推敲角色之间的对话。
李霜系襦裙绑带的手猛地一顿。
‘谢川刚才说说定了，定了什么？’
自己没有答应他任何事情啊。
‘等等等等，我刚才回答了他什么？’
“公主风华绝代....日日记得....”李霜喃喃道。
突然，李霜有了一个很荒诞的想法。
‘难道说，他想让我每天都只.....认识他？’又是猛地摇了摇头：‘我在想什么啊，怎么可能。’
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根除，李霜对一旁忙碌的小棠道：“小棠，你知道你们公主每天都会在哪里吗？”
“不知道。”小棠摇着头：“宫主每日都很忙，就连三大护法都不知道他会在哪里。我们一般几个月都没有机会见宫主一面。”
李霜从小棠的话语中提取了几个重点默默记下又抛出自己的问题。
“几个月？”
“是的，一般都是这样。”
“一般？还有特殊情况？”
“嗯，有时候宫主会从山下救一些平民回来，每次救助过后，宫主都会在一旁等待那人苏醒，不过....”
小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大可直说，我不会把今天的对话告诉任何人。”
小棠瞧着李霜的面庞，清楚地看到李霜眼中的坚定，轻叹了一口气道：“几乎每一个醒来的人，看到宫主的脸以后便会发疯，喊着...”
“魔头？”李霜小声试探道。
“嘘！”小棠看了看四周，很是警惕：“姑娘万不可在栖凤宫里说这两个字。”
“是因为谢川？”
小棠点头，继续道：“姑娘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没有发疯的人，对宫主也很友善，所以宫主对姑娘上心也很正常。”
这种话有点类似于是霸道总裁的管家对女主说，我们少爷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这么关心，你一定要好好留在他身边，李霜第一次看就觉得有点道德绑架的意味。
不过小棠明显不是这个意思。
“那些发疯的人都是什么下场？”李霜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从小棠口中听到全部都被弄死了这种回答。
“都被送下山了。”小棠道。
李霜松了一口气，没有应答，心中有些混乱。
有庆幸，有震惊，又带着不解。
庆幸的是谢川没有弄死那些平民，也就是说自己的存活率很大。震惊的是，谢川所作所为好像和他表现出来的不一样。
不解的是一个会救助路人的人，因为一点点善意就很开心的人，会是一个内心阴暗十恶不赦的魔头吗？
李霜不知道，时隔太久了。哪怕谢川是自己笔下的人物，李霜现在也对他完全不了解。
这个世界就好像十七岁的自己给自己设下的一个难题，等待着二十四岁的李霜一点点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