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霜朦胧的困意都消失了。
抬起眼只见谢川那如同雕刻般的脸眼下有淡淡的黑青,似是很疲惫。
呼吸绵长,哪怕李霜醒来也没有吵醒他。
李霜心中大惊,又隐隐心虚,怕不是自己半夜爬上来的。
李霜本打算趁着谢川还没发现赶紧坐回原处,结果这小子一转身直接把李霜揽住,根本出不去,挣扎半晌,也没从谢川怀中逃脱出来。
李霜不气馁,正欲再接再厉。
谢川却下意识将李霜抱的更紧,喃喃道:“冷....”
想来任谁睡一晚地板都不好受。
李霜心下又有些后悔,昨天全想着江鸾的伤却完全没考虑谢川,然后又是一阵自责。
带着两个孩子的单亲妈妈,维持着不厚此薄彼,实在是太难。
李霜心下一横。
‘抱着就抱着吧,反正是自己亲儿子。’
继而闭上眼睛躺尸。
并不顽强的意志力随着时间逐渐溃散,倒头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
阳光从窗撒进,晃醒了李霜。
隐约间只觉得很热,下意识去推那个热源。
这次的谢川倒是轻易的被李霜推开。
李霜打着哈欠盘腿坐起。
谢川不舒服的哼哼两声,脸色惨白。
李霜心道不好,赶紧去摸他的额头。
‘发烧了。’
她此刻内心一片冰凉。
谢川艰难的睁开眼,只觉头疼欲裂,模糊见李霜面色铁青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嗓音的沙哑程度连谢川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还是先管你自己怎么了吧。”
李霜语气带着责怪,责怪的对象却是自己。
两个儿子一夜之间全倒下了,他这个当妈的有责任,而且责任很大。
“谢川,你实话实说,昨天你收服那个魔物时,是不是逞强了。”
李霜才不相信书中武力值最强的谢川会因为睡个地板而发烧。
一件件的倒推回去只能是昨晚,谢川使用那个咒术时出了问题。
“没有,我没事。”
谢川说着就要起身,但因为四肢酸软愣是没挪动一分。
见他这副嘴硬的样子,李霜内心更是不好受。
“好了。”李霜按住根本动不了还要挣扎的谢川:“你给我老实的躺着吧。”
谢川烧的神志不清。
原本以为破灵也不过就是疼一点,现在的局面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倒不是怕别的什么,只是怕突如其来的变故会影响他的计划走向。
李霜又到江鸾床前,查探他的情况。
他没谢川那么严重,面色也比昨晚红润不少,但对比正常人还是显得苍白,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李霜看看谢川看看江鸾,长叹一声。
转身走出房门,再回来时手中抱了几床厚厚的被子,堆得脸都看不见。
李霜要被子时,那店小二虽然心生疑问,但考虑到昨天谢川给的银锭足够租下那间房一个月,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乐呵呵的去给李霜拿被褥。
本不想折腾谢川,但考虑到他身下的那床被子实在太薄,又在另一处铺了好几层褥子。
李霜动作轻柔的给谢川转移阵地,又给其盖好被子。
昨天晚上睡觉时两人就以天花板为被,连件衣服都没得盖。
一切都弄好之后,李霜坐定,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水。
现在局面十分不好,两个人都倒下。
而且李霜发现自己的脚好像肿了起来。
她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崴的脚,反正现在本来白嫩的脚踝处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很疼,但也顾不得。
不能坐以待毙。
李霜在谢川身上找到他的荷包,决定出去弄点药回来。
说干就干。
李霜风风火火的下楼,向小二问了药店的方向。
行走在人满为患的大街上,四处都是叫卖的声音。
李霜直奔药店。
店老板是个穿着朴素的老头,李霜进门,随便看了一眼便又低头打算盘,不时地翻动另一旁的账本。
“姑娘要些什么?”
李霜想了想,试探的问道:“你这里可有能治内伤的药?”
“内伤?”老头停下算账的动作,又仔细看了看李霜:“姑娘看起来不像个修行之人,要那种药做什么?”
“是我的朋友受了伤。”
“内伤可不是小事情,您的朋友可有什么症状?”
李霜顿了顿,道“一个昏迷不醒,一个高烧不退。”
“听起来不像是小伤。”老板从柜台后走出来。
“那怎么办?”李霜连忙道。
她现在急得要命,这两个人但凡有一个出了问题,李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疏忽。
“我可以出诊陪姑娘看看您说的那两位,诊过脉才好对症下药。”
李霜沉思,现下只有这个法子可行。
可.....
谢川和江鸾的身份都太过敏感,万一这个老头认出来,四处宣扬。
自己可没有办法拖着那失去行动力的两人跑路。
老人看出李霜心中所想,挥挥衣袖道:“姑娘大可放心,我从医多年,不会泄露患者的隐私。”
这个档口上,李霜不相信任何人。
很冒险,可只有这个法子能救那两人。
李霜咬牙,艰难道:“好,那请先生随我来。”
老人回身拿了个木箱,同李霜一起回到客栈。
房门前,李霜收回要推门的手,朝身后的老人看去,神色冷冷的。
她还是没法完全的放下心。
李霜定了定自己的焦急不安的心情。
推开门。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