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李玄景怀疑云舟之时,郭暧在盘问状元郎之时,却发现他的手背上有一道抓痕。状元郎陆元之亦记不清楚这道抓痕是哪里来的,只记得昨夜他一直在平康坊,并说平康坊的□□婉儿可以作证。
李玄景方才验尸时便发现老夫人三个手指甲里残存着一点皮肉。当郭暧提起状元郎的手背上有抓痕时,郭暧马上认定状元郎是凶手。结果郭暧带人搜查了状元郎家发现,在他的床底暗格下果然有一只木盒,里面装着老夫人被割下的两只耳朵。
证据确凿,状元郎被认为是杀人凶手。可是状元郎却坚持自己被冤枉,情态不似作伪。李玄景亦是不认为状元郎是凶手,原因有几点。第一,凶手很仔细地清洁了老夫人的身体,却偏偏忽略了指甲内的皮肉,这不像是疏忽,而像凶手刻意留下的。第二,陆元之称自己昨夜在平康坊,迷迷糊糊地喝完酒,还以为自己宿在了平康坊。没想到第二日在家中醒来。若他装醉,趁夜色潜入宰相府行凶,又是如何避过巡夜的武侯,将尸体运到兴国寺的密室之内的呢。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显然办不到这些。
最大的可能性便是他被人嫁祸了。李玄景找到平康坊的□□婉儿,她承认昨夜接待了陆元之,只是他半夜喝醉后没有留宿,而是打赏了老鸨后离开了。至于他手上的抓痕,婉儿却称,这抓痕昨日她与状元郎亲热之时并未见到。老鸨亦说状元郎离开之时,未见手背上有何抓痕。
李玄景得了婉儿的证词,更加确信凶手事先知晓了状元郎次日要去牡丹花房看花,因此才将尸体放在花房密室内,又取了老夫人的耳朵放在状元郎家嫁祸于他。
李玄景询问状元郎他是否最近得罪了什么人。状元郎仔细回想后,拿出了自己行卷的诗文。为了保命他也只能说出自己做过的事情。原来他此次行卷是找的礼部侍郎卢毅。这行卷的诗文并非他亲笔所写,而是他从东市一家书肆中买来的。书肆老板得知他高中状元后,跑上门来道贺,实则却是拿他买行卷诗文的事情作为把柄要挟他,向他要钱。
陆元之自然不可能乖乖就范,便找了地下城的白熊带人将他打了一顿。
李玄景拿过状元郎的行卷诗文看时,惊讶地发现,他行卷的诗文与昨日秦子衿拿给宰相的诗文一模一样。李玄景因正好瞥见有人向秦子衿要诗文借阅,故记下了内容。
李玄景:“这份诗文是你誊录过的,原卷在何处。”
陆元之让丫鬟找出原卷,只见那纸张破旧,上面还有几点喷洒的血迹。
原卷上亦并未署名,字迹狂乱,可见作者当时精神濒临崩溃。
李玄景拿着原卷找到秦子衿,今日见他时,他越发显得清瘦,且一直在咳嗽,用手帕极力掩饰。
李玄景:“秦子衿,昨日你针对状元郎,是否因为你的诗文被他买了,拿去向礼部侍郎行卷。”
秦子衿听李玄景如此说,很是讶异。
“这不是我的诗文吗?怎会被他拿去行卷?他是如何拿到我的诗文?”
“他在长安书肆中买到的。”
“我秦子衿即便再落魄,也未曾出卖过诗文。定是有小人见这诗文不俗,便偷着拿去贱卖了。难怪这状元郎昨日不肯斗诗,原来他的诗文都是抄袭于我。”
李玄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当真事先不知状元郎与你的这层过节?”
“若事先知道,我昨日必当众拆穿他,让他出丑,身败名裂。可今日我已去礼部报道,若再翻出这件事,得罪状元事小,害了上官事大。既木已成舟,此事就算了,大人亦不必再小题大做了。”
桑夜漓听到秦子衿谈起卢毅,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父亲竟也卷入了这起案件当中。
桑夜漓:“被别人偷去诗文,你当真毫不愤怒吗?”
秦子衿:“怒有何用?怒而不争,只是匹夫之勇。既走上这条路,为了得到机会,受些委屈总是难免。唯有先与他们周旋,方有出头之日。”
桑夜漓:“只望你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
秦子衿离开了,李玄景和桑夜漓又去了书肆,找到那威胁状元郎的书肆老板。书肆老板称日前有个惯常偷书的小贼叫黑蜘蛛拿了些诗文来卖,其中便有这秦子衿的诗文。书肆老板指着自己的断腿给李玄景看,他接近状元郎只是为了钱,为此还赔上了一条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如今怎还会去杀宰相府的老夫人,嫁祸给状元郎呢?
李玄景为了找到这偷诗文的黑蜘蛛,找到地下城的白熊帮忙。白熊称这黑蜘蛛是个小杂种,虽年方十六,却已是长安城最娴熟的窃贼。且他行迹无常,没有固定居所,很难被抓到。
在白熊追查黑蜘蛛时,李玄景和桑夜漓回到了宰相府。桑夜漓将那日在宴席之上意外撞见云舟和太子幽会的事情告诉李玄景。听到桑夜漓说老夫人非但打断了二人的私会,还威胁要将云舟送进青楼时,终于找到云舟可能撒谎的动机。
李玄景发现云舟在无人的地方,偷偷将一包药倒进花丛中。李玄景叫住云舟。云舟发现她时,她只好匆忙掩盖自己的行为。
李玄景:“云舟姑娘,你那日在水榭之上与太子幽会之事我已知晓。”
云舟:“李捕头误会了,那日云舟只是与太子偶遇。”
桑夜漓见云舟蒙着面纱极力躲闪与他们的目光接触。
桑夜漓:“云舟,老夫人那天阻拦你与太子幽会,你是否因此便对她起了杀心。”
云舟:“我没有!老夫人待我最好,给我穿金戴银,让我做头等奴婢,我已是感激不尽。若非老夫人和小姐,我哪能过上这等好日子。”
李玄景:“可是你不甘心。一直以来你只是元徴的影子,将自己的才情奉献给了她,成就了她的才名。其实真正的古琴圣手是你,对吧。”
云舟:“你们别再瞎编故事了!我不想听。若你们没有证据,便不要胡乱指责人。”
李玄景见云舟不肯说实话,亦没有逼迫于她。只是这花丛里的□□却实在是她对老夫人杀心的罪证。李玄景独自找到元徴,他希望元徴去劝说云舟,因为他看得出来,云舟在极力维护元徴,她绝不会为了保全自己,背叛元徴,说出实话。李玄景揭穿元徴时,元徴很冷静,甚至并未有被抓包的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