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池若尘打开门,所见者竟是书童池砚,不禁心中惊讶。
“少爷,你那日出府后不久,老爷和夫人便已发觉。
只是全府上下都在准备公主与太后的贺礼,便只能匆匆遣了小人前来照顾。”
池砚半躬着身子,显得极为卑微。
“罢了罢了,你刚刚说公主失踪是怎么回事?”池若尘甩了甩衣袍,便坐在椅上以手撑额。
面上极为不虞,显然对此事颇为头疼。
“小人早有耳闻,九公主对云起将军并无男女之情。
然圣上又已有赐婚之意,故而几日前公主她便已偷偷溜出宫来。
据府内眼线来报,九公主一路直奔幽州。
云起将军好像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如今亦在幽州境内。”
池砚说罢,便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良久,寂静的室内传来一声轻叹:“这位小公主,可真是会给我出难题……”
正说着,忽听得一道娇俏的女儿音传入耳畔:“看来,表哥这是不欢迎我?”
随着那门吱嘎一声,一道人影已然闯了进来,正是九公主无疑。
“参见公主”池砚赶忙行叩拜之礼,而后退到自家公子身侧,悄悄的打量着来者。
只见那女儿家应当刚入及笄之年,却已生得明眸皓齿,肤如凝脂。虽淡扫蛾眉亦不掩半分绝丽容色。
正所谓:丰肌秀骨,浑是揉花碎玉。
也许是偷跑出宫的缘故,她身上并无繁多的钗环佩饰,但周身气度却仍旧贵不可言。
池砚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好感来,更何况这九公主还与自家公子是表兄妹。
霖铃公主之母便是池家嫡女,与公子的令尊乃一母同胞。
而后一朝选在君王侧,自此连带着池家也跟着飞黄腾达,如今池家主已然官居九门提督,联系便更为密切。
公主也对这个娘家表哥极为欣赏,若有空闲得了令,便出宫来到池府。是以,这兄妹二人感情还算不错。
池砚正在想着,便听那门又是吱嘎一声,而后竟再度进来一人。
来者身着鸦青色薄袍,体态俊美修长,似略长公子几岁。池砚一看他那周身凌冽气势,便知此人必定久经沙场。
跟在公主身旁,又是这般模样。当下池砚便认出此人正是骠骑大将军——云起。
赶忙深施一礼道:“参见将军”
池若尘挥挥手,示意池砚先下去。待那扇门再次紧闭之时,这才开口对二人道:
“公主,将军。这幽州有什么好,劳得二位大驾?”而后悠悠叹了口气。
“看来回到京都,圣上是免不了我这顿责罚了……”
公主见状,忙上前亲自为表兄捏肩,宽慰道:“无碍的,待我回宫与母妃好好说说,父皇那里绝不会怪罪表兄半句。”
小公主这一番举止,说不出的娇俏可爱。便是池若尘心尖有苦难言,亦不得不堆出几分笑意来。
云起见此,心中暗暗吃味。小公主与表兄关系甚笃他平日里便有所耳闻,可今日一见仍忍不住醋海翻腾。
当下便仔细打量着这位池家二公子。与大公子的矜贵自持不同,这位二公子行事极为不羁。
素日里最爱一袭绯色锦袍,便连今日也不例外。
更衬得,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多情流转,尽显风流韵致。
谁看了,不道一声公子世无双?
可随后,这份刚刚泛起的敌意就被小公主一句话泯灭:
“表哥这是看上了哪家的女子?”
原来,那纸画卷自刚刚起便一直摆在书案上。小公主眼尖,一眼便瞧见了这画中人。
“原来表哥不欢迎我,是起了金屋藏娇之意呀~”霖铃娇笑着,拿过画卷仔细打量了一番这画中女子。
“倒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难为表哥这样心心念念。不知是哪一家的闺秀?”
池若尘忙夺回画卷,小心卷好收入画匣内。见他置之不理,小公主继续道:
“若是表哥肯求求我,也许我便让父皇为你二人赐婚也说不定哦~”
“这等小事不必劳烦公主。您与将军还是快快启程前往京都,莫要让圣上焦急才是。”
一听这话,霖铃也收起笑意。
“他焦急的,可不是我这个女儿……”
九公主说到此处,话音忽转:
“表哥你此番莫名前来幽州,应当不只是为了一睹盛世红颜吧?
我可是听闻,太子哥哥和七哥,近来也对幽州好奇的很呢……”
听闻此言,池若尘忙摆出一副赔罪的姿态:“公主殿下,刚刚是若尘的不是,您尽可暂居于此。”
小公主见状,心下颇为自得。总算是恢复了那副娇俏模样:
“表哥真乃当世俊杰。不过,父皇那里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云起他已经上书请罪过此事,父皇也已应允,我二人可在幽州逗留数日。
如此,便叨扰表哥了。”
……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事,若尘已无心睡眠。借着烛火的微光,缓缓落笔写下一封书信。
而后信鸽展翅,飞入茫茫夜幕。
鸡鸣声叫醒了晨曦,随着东方破晓,晕染了的云霞点缀着这一方山河。
青家姐妹身着石榴裙,早早便起床梳洗。
常言道人靠衣装,如此打扮一番,青婳青芷果然颇为婷婷玉立。
尤其是那展眉一笑之际,眼波盈盈,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二人正打闹着,知雪也推门走了出来。
小姐赠的衣裳,知雪向来百般爱惜,轻易舍不得穿。故而当下仍旧是一袭湖水蓝纱裙。
虽然素雅,但她人长的漂亮,更衬得明珠生辉,美玉莹光。
“今日里你二人将宅院好好打理一番。
小姐令我去雇些人回来,也好帮咱们打点打点那些个田产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