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上前勒令放人。
邢彻因为背后有高沁撑腰,遂坚持带人回去审问,并且对高翊说道:“皇上,夏婕妤与叶侍卫在仙音殿内私会,属下职责所在,未审问清楚是不能放人的。”
高翊甩了甩衣袖,厉声道:“没有什么私会,根本就是一场误会!太医说夏婕妤身子弱,因此迟迟未能有孕,朕特意命叶侍卫抽空到仙音殿教夏婕妤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你还觉得有什么不清楚的吗?”说罢,他欲亲自为夏弱水与叶希声松绑。
邢彻上前阻拦道:“皇上,即便叶侍卫有合理的原因出现在仙音殿内,但谁又能保证他与夏婕妤在练功之余没有做出苟且之事呢?因此,还是让属下带人回去审问清楚吧!”
叶希声听后双膝跪地,言辞恳切地说道:“皇上,属下可以保证与夏婕妤之间清清白白,绝无不轨之事,因为属下入宫之前受过重伤,此后便患有绝阳不兴之症。”
高翊俯身扶起叶希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朕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为难你。”
这时,进宫看望太皇太后的高令嫣突然赶了过来,远远地冲着邢彻怒道:“谁敢为难我皇兄?”
邢彻心知高沁忌惮西陵,唯有命人松绑,然后愤愤不平地离开了仙音殿。
高令嫣眼见邢彻已然走远,于是招手示意高翊弯腰,悄声对他说道:“皇兄,我师兄可厉害了,他什么病都能治好。”
高翊微微一笑,摸了摸高令嫣的小脑袋,温柔地说道:“那就有劳嫣儿改日请问心堂的谷医师进宫来为皇祖母好好调理身体了。”说罢,他牵着高令嫣的手一同进殿参观伏室。
夏弱水跟在后面诧异地望着高翊将筹备晨曦军之事毫无保留地讲给高令嫣听,并让莲芯稍后跟着一起回清宁公主府。她一直以为自己比任何人都读得懂这个男人的万丈雄心与满腔柔情,也比任何人都看得清这个男人的拼命与隐忍,只是她没想到,原来自己可以走近这个男人的身边,却无法住进这个男人的心里。
离宫之时,高令嫣带着莲芯同坐马车回府,一问方知她的身世很是凄惨,她今年刚满十五,与梨蕊同岁,因生母早逝,遂由生父带大,然两年前她的父亲亦因病离世,之后她便被兄嫂赶出家门,一个人身无分文地在街头流浪。世道艰难,她吃了很多的苦,但除了妓院,根本没有其他地方会主动请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孩子。所有的老板都认为男孩子的力气比女孩子大,能够比女孩子干更多的活儿,而且还不需要坐月子耽误干活儿。当她好不容易在一家酒肆找到一份正经的工作打算养活自己之时,这才发现那里的老板不仅克扣她的工钱,还时常对她动手动脚。她哭诉无门,反被污蔑勾引老板,心灰意冷之时欲投河自尽,幸好被在宫外体察民情的高翊所救,这才得以过上正常的日子。
马车内,高令嫣不断回想着莲芯从前的遭遇,她顿觉世间对女子有诸多不公,即便女子付出得比男子再多,也不一定会得到同样的尊重。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冒出来这样的想法,只是不经意地拉起莲芯的手,温柔地说道:“你不知道,身为女子,你已经比很多男子都要勇敢坚强了,应该汗颜的是那些看不起女子的男子,因此你不必因那些不堪的男子而对这世间绝望。从今以后,你尽管在公主府里安心住下,我会像皇兄那样保护好你的。”
莲芯起身拜谢,含泪说道:“天下苦命的女子何止莲芯一人,莲芯有幸得皇上和长公主庇佑,今后定会好好服侍长公主。”
高令嫣扶起莲芯,笑着回道:“皇兄虽已加封我为清宁长公主,但我习惯了别人称我为清宁公主。至于天下那些苦命的女子,只要我遇到一个便救一个,你放心好了。”
莲芯凝望着高令嫣那双真诚动人的眼睛,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大约又过了七八日,高令嫣带着谷问心进宫为太皇太后把脉。她远远瞧见高沁正也在朝着圣寿殿的方向走去,于是拉起谷问心就往右手边一条通往掖庭宫的石子路跑去,试图经由这条小路先一步到达。
高令嫣听到掖庭宫外断断续续传来凄惨的哭喊声,不由得紧紧攥着谷问心的衣袖,手心里还直冒冷汗,甚至一度吓得想要往回走。
这时,一名手提木桶的小宫女突然冒了出来,挡在高令嫣和谷问心的面前,对二人说道:“小姐与公子是头回进宫迷路了吗?这掖庭宫不是两位贵人久待的地方,你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高令嫣本想拦住这名小宫女问个究竟,谁知刚碰到她的手臂,她就“啊”地一声痛到直接扔掉了手中的木桶。
谷问心与高令嫣对视一眼,暗示她挽起小宫女的衣袖,只见这名小宫女的手臂上居然有几十道深浅不一的伤痕,有些伤痕甚至还在渗着血。
小宫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轻放下自己的衣袖,准备拾起木桶转身离去。
谷问心上前说道:“这些伤痕看来皆是皮鞭所致,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因此才会留下深色的疤痕。”说罢,他打开药箱,俯身为小宫女上药。
高令嫣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这名小宫女的手臂,心疼地问道:“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呢?”
小宫女低头回道:“这是掖庭宫的老规矩了,凡父兄获罪,其家眷皆没入掖庭沦为罪奴。假使罪奴中有相貌姣好者便被禁军选为军妓,若遇反抗,轻则毒打,重则殒命。两位贵人不知,这掖庭宫里日日都有人离开,或是病死,或是自尽,早就见怪不怪了。在这高高的宫墙之内,我们这些罪奴连吸一口气都是绝望的味道,根本无人在意我们的生死,我们唯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
高令嫣听后惊诧不已,双手紧紧捂住嘴唇,不停地摇着头。冷静过后,她松开双手,悲愤地说道:“既然是父兄犯事,凭什么还要牵连家人?律法既不许女子为官,那男子做错了事就应当自己承担,实在不该连累家中妻女姊妹跟着受苦。更何况,即便宫女犯错,自有掌事姑姑按宫规惩罚,禁军凭什么动用私刑□□宫女?”
谷问心为小宫女包扎好伤口后,起身对高令嫣说道:“公主,听说禁军一向由清河王掌控。”
高令嫣望着这名小宫女长叹一声,继而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的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小宫女哽咽道:“我叫兰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