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叫Alina,北美长大的华裔,刚刚回国不久。机缘巧合之下呢,有幸成为了毒舌大王节目的踢馆嘉宾。”
——“说实话,我今天上午在来的路上,才第一次了解到这个节目,看了足足两页纸的脚本。(用手比划一个很薄的文档)” 观众轻笑。
——“其实也担心自己的中文表达、还有文化理解方面,是不是有可能会犯错,所以如果大家觉得我说的不好,或者你们没有听懂,就直接按那个会叫的按钮,提醒我一下,我能承受的。” 闭上眼睛、捂着心口顿了一顿,又悄悄抬眼偷看观众,好像在等差评音效响起。
差评音效没再响,倒是起了一阵鼓励的掌声。
——“哇,你们人怪好的嘞,不愧是和我谈过恋爱的观众!” 掌声没停,又夹杂了一些轻松的笑声。
候场室的嘉宾们,见她又一次用了开场梗,忍不住开始“演”起来,纷纷叫到“够了,可以了,放过这个梗!”
——“你们别看我用上一位嘉宾的吐槽开场,其实我真的和他们一点也不熟悉,连招呼都没有打全,不知道为什么呢,导演组没有要介绍我和固定嘉宾们认识的意思。这让我有点不安,好像今天被用完了之后,他们确定再也不会见到我了。(表情渐渐惊恐)”
——“你们都知道杀熟这个词吧,其实杀生也挺让人害怕的。(偷偷看后台、做咬手指害怕状)”
这一次前场观众,和候场室内的嘉宾,一起哄笑了起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信回去看播出,刚刚是我第一次自我介绍,搞不好后面的那几个人,还要向工作人员求证、在问我的名字怎么拼写。”
巧的是,候场室有两个嘉宾,真的在求证人名,众人差点笑厥过去。
听到这里,导演再次疯狂给工作组眼神示意,这一段和候场室内发生的情况,要剪辑起来做呼应!
Alina又无意间看了一眼计时器,“哎呀,不好意思,新手上场,差点忘了今天的吐槽主题是爱情。”
——扭头、向后台不存在的工作人员喊话,“这就切入主题了,别着急啊。” 然后转过脸来,笑容秒收,摆出深沉感慨的样子,“所以,爱情的发生条件是什么呢?”
这么生硬的话题切换,要不是场子已经热起来,真的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但是现在,配合新人嘉宾初次登台的“人设”,就是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前场和后台笑成一片,只有Alina苦苦支撑着。
她做出还要强行、顺着这个生硬的转场,坚定得表演下去的决心,让观众又爆发一轮狂笑,终于渐渐化成鼓励的掌声,为她锲而不舍的演出精神加油。
——“爱情的发生有千万种不同的可能性,但是我今天打算用一个真实的、发生在我家的故事,证实其中一种,非常笃定、可以复制、值得各位借鉴的发生条件。”
——“这个故事100%还原,因为它就是我大伯、当初追求伯母的爱情故事,发生在80年代初的美国密歇根州一个小镇上。” 观众渐渐进入听故事的节奏里。
——“有一天,小镇的餐厅来了一位新服务员,是从巴西南部,经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到达美国的年轻女士,她秀发丰盈、身姿迷人,有一切你们能想象出的巴西美女,所需要的魅力。”
一位男观众投入地发出一声怪叫,逗笑了身边的一小片人。Alina也不介意故事节奏被打断,干脆向他问到,“你联想到什么了?”
——这位观众也不客气,“巴西狂欢节上的美女!”
——“哈哈!对,是那样的美女,但是吧,要穿得多一些,密歇根州民风保守,我大伯母也讲究体面,不会穿的那么凉快。” 哈哈哈,又是一阵笑声。
很快再次安静下来,显然有些观众,想要听听这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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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第二次邀约失败之后,大伯父已经没有其他花招可用了,他最后一次什么也没有拿,也没有特意装扮,一个人出现在了餐厅。请求轮休时间的桑德拉小姐告诉自己,到底她愿意和什么样的男人约会,会接受怎样的男人追求。只要她开口提条件,他如果做不到,就再也不打扰她的生活。”
哦~有些入戏的观众,发出了惋惜的声音。
Alina掐腰扭胯,开始代入年轻时候的伯母,桑德拉小姐的角色,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话筒架(假设这就是大伯父),又表情挑剔的拨弄了自己的指甲,就让观众以为这位巴西美人、要提出“百万彩礼”这种普通青年难以招架的要求时。
——她施施然开口了,“很好,你今天终于学聪明了一点,起码会尊重地问一位女士的意见了,就凭这一点,你已经比其他傻小子要强得多。”
——“那么我也坦白地说,送花、送贵重礼物、开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豪车、甚至甩两句蹩脚的葡萄牙语都不能打动我。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年轻的异国女人,要经历多少困难和诱惑,才能从南美洲的小镇上,靠自己走到这片富饶的土地上来。”
——“如果我是个爱慕物质的女人,那你连在我面前出现的机会都不会有。而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街头青年,却捧着一把装出来的虚荣,居然以为这种轻浮的敷衍,对女人来说就绰绰有余了。”
——“告诉你,能让我看中的条件很简单。一个肩膀宽厚,能让家人依靠的男人。” 桑德拉小姐甩下手里的抹布,留下了独自沉思的大伯父。
转身,留一点空白时间,Alina再次回到第三人称,给这个故事收尾。
——“所以三周之后,大伯父再次来找桑德拉小姐。先拿出一张工牌,说他已经在亲戚的修车厂上班了,工资不算高,但是很稳定,而且老板同意他继续进修高级技术课程,他以后还能挣得多一些。再掏出一张,附近社区大学的学生证,说他就在这里补课,等基础课程修完,再申请正式的学历资格。最后掏出一张自己名下的存折,说以他目前的余额和收入,大概两年半之后,可以贷款买附近不大的房子。”
听到这里,已经有抑制不住的小小欢呼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