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的律师都从董事长办公室相继离开,走到门口面面相觑,感觉一片凌乱。 等在外面的秘书艾玛忍不住问:“杨律师,都签了吗?” 杨律师摇了摇头。 “怎么?” “郑先生不离婚了。” 艾玛呆了呆,大少爷闹的整个公司不得安宁,现在不离了?那之前图什么? 里面,俞斯年坐在办公桌后,打量着端坐在椅子上的郑殊,紧皱的眉头下,带着困惑的眼神,“你又在搞什么花样?” 郑殊眨了眨眼睛看着俞斯年,心说撇开剧情不谈,这位的长相简直是依照着他审美长的,特别是鼻梁上那副金丝眼镜,折射着锋利的目光,直视过来的时候除了满满的压力,就是扑面的禁欲诱惑,使劲戳着郑殊的性癖。 若是能对着这张脸过一辈子,哪怕这位大概率是个性冷淡,郑殊也心甘情愿。 想到这里,他倒是有些期待接下来的人生了。 但如今最重要的,是将这场离婚风波快速平息。 于是他笑了笑,用无比真挚的口吻说:“我要是回答,刚才有一瞬间让我忽然顿悟,发现自己太年少轻狂不懂事,居然拿婚姻当儿戏!现在我后悔了,想重新来过,跟你好好过日子……你相信吗?”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心虚,不过幸好,郑殊的脸皮足够厚,末了,还能朝俞斯年直视,似乎等待着这位的反应。 俞斯年没反应,但郑殊手上的手机忽然震了震。 他垂下眼睛看着,只见一条微信跳了出来,[亲爱的,我下飞机了] 亲爱的?叫的这么肉麻,什么人? 郑殊下意识地指纹解锁,顺手打开来一看,备注:林宝贝。 聊天界面上还有之前原主发过去的一连串红包加一排玫瑰,又大又醒目,想不让人看见都难。 “……” 他默默地抬头,正好迎上俞斯年冰凉凉的目光,后者居高临下,微微抬了抬下巴——你觉得他该不该信? 郑殊嘴角一抽,讪笑道:“这就是我说的年少轻狂不懂事,抱歉,我马上删。” 不过删之前,他顺手还是往前拉了拉聊天记录,什么亲爱的,乖乖,宝宝,心肝,你真是太辛苦了,早点睡,给你买了XXX,给你转钱,别舍不得花,老公心疼……你来我往,热火朝天,肉麻兮兮地让他全身鸡皮疙瘩手拉手跳拉丁舞,郑殊简直不忍直视。 郑殊一边麻溜地将林宝贝的微信给删了,一边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跟他有任何联系。” 他退出微信界面,准备将联系方式也给拉进黑名单,可一到手机桌面,就见一张PS到极致,容颜完美无瑕,雌雄莫辨的照片瞬间冲入眼前,结合方才的林宝贝,郑殊顿时有种把手机摔了的冲动。 信息看不清楚,但是这照片实在太大了,俞斯年只是远远地瞥了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嘴角露出一丝嘲意。 “……” 误会,纯属误会。郑殊心中流泪,他好冤。 俞斯年对他解释毫无兴趣,抬手看了看腕表,冷淡道:“民政局下班还有一个小时,走吧。” 郑殊一听,立刻着急了起来,“别啊,这事咱们再商量商量,你看离婚协议书都没了,民政局那边也不好办……” 然而俞斯年直接拿起了内线电话,“艾玛,再打印一份离婚……”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郑殊眼疾手快地按掉了,他哀叹道,“我知道错了,真的不想离婚,你看能再给我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吗?回家让我跪键盘,跪榴莲,跪搓衣板,你随便选,或者打骂也行,我绝对老老实实的听话,好不好?” 他也顾不上男人的周身气息陡然冷下十几度,直接将手搭在俞斯年放在桌上的手臂上,恳求:“其实我也不是喜欢他,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在乎我,你对我一直不冷不热的,我心里没底,所以才闹了这么一出,没想到你真要跟我离婚,我简直后悔死了!” 这究竟说的是什么鬼话,郑殊都快被自己给蠢哭了。 渣男大概都是这么给自己挽尊的吧?昨晚的小说果然不能随便看,中毒太深。 果然,只见俞斯年毫不留情地抽回自己的手臂,反问:“所以,这还是我的错?” “没有,当然不是!”郑殊立刻强调,坚定立场,他浆糊般的脑瓜子在此刻飞速旋转,“是我自己用错了方式,斯年哥你成熟稳重,哪儿能用这种可笑的方式试探,其实我该更坦诚一点。我现在万分后悔,不该整这一出幺蛾子。可我的对你的歉意是千真万确的,所以,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保证今后一定好好做个模范伴侣!” 郑殊真不明白,他一个见义勇为的大好青年,死都死了,直接投胎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让他面对这种追妻火葬场? 这年头其实都已经不流行浪子回头了! 可俞斯年相当铁石心肠,“不能。” 完了,原主玩脱了,他就算力挽狂澜也挽不回一颗被伤透的心! 郑殊浑身僵硬,快速思考该怎么办。 俞斯年目光变得明锐,看着郑殊,一字一句道:“我不管你为什么会改变主意,但过去四年,我们的关系的确非常恶劣,以至于到了难以维持的地步。而我年长你几岁,这引导不当的责任,我难辞其咎。这一点是我对不起伯父伯母,也对不起你,所以经过深思熟虑,我赞成解除你我婚姻关系。” 没想到俞斯年会这么说,郑殊愣住了。 俞斯年的后背轻轻靠在椅背上,似乎卸下了沉重的包袱,语调稍微轻松,“虽然在我看来,你还不具备接手公司的能力,不过,万煌发展至今,已经有了完善的机制,只要按照流程,你不乱来,还是能够平稳发展的。另外,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伯父赠与的3%股份我可以无偿转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