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依亮没有绑住雷东和方圆的手脚,他们可以在房内自由活动。但外面多了守卫的人,各个手里都有枪。
雷东肩上的伤还没好,脸上又添了新伤。
方圆摸着他眉骨、嘴角的淤青,问道:“疼吗?”
雷东握住她的手,说:“倒也不疼。不过千万别留疤,毕竟这么帅的一张脸。”
方圆笑了笑,但很快就眼眶微红,轻声说:“雷东,对不起,连累你了。”
雷东拍着她的肩膀,说:“我反而很庆幸。这趟回来找你,有了答案,值了。”
第二天中午,门开了,一个带枪的陌生男人进来,扔了两块儿饼在地上,转身离开。
方圆上前把饼捡了起来,擦干净,递给雷东一个。
看着眼前皱巴巴的饼,雷东摇摇头,说:“我没胃口。”
方圆把饼塞到雷东手里,说:“吃吧。在被救回去之前,要养好身体。”她叹了口气,接着说:“玉香……没来送饭,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到了晚上,陌生男人又来了,还是扔了两张饼。在他要转身离开时,雷东开口问道:“哥们儿,有烟吗?”
那男人没理会雷东,继续往外走。
雷东拿出几张钞票,说:“给我烟,这钱都是你的。”
男人停住脚步,走回去,拿了钱,给雷东扔了烟和打火机,就离开了。
雷东靠在墙脚,抽出一根烟,点着。他瞥到,方圆在看到烟的一瞬,皱起了眉。
见状,雷东掐掉了烟。过了会儿,他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烟味儿?”
方圆静静看着他,说:“不,是害怕。”
接着,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方圆抬手,脱掉上衣。
在雷东要转头的瞬间,方圆拉着他的手,抚上自己锁骨下方的位置。那里,有一个被烟头烫过的痕迹。
雷东抚摸着那个永久的,像破洞一样的痕迹,问道:“谁做的?”
方圆有些颤抖的开口说:“我第一个男朋友。”接着,她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说:“为了证明我是他的,他在我身上留下这个痕迹。我……”
雷东感到很心痛,他没再往下问,而是帮方圆穿好衣服,紧紧抱着她,说:“谢谢你,肯告诉我这些。”
过了会儿,雷东开口问道:“明天,依亮会再来,你怕吗?”
方圆摇摇头,说:“有你在,我不怕。”
雷东抚过她的头发,说:“我怕,怕我爸妈知道。”他想了想,接着说:“我是大院儿长大的,我爸对我特严厉,从小没少打我。我读书不好,他就把我弄部队里去锻炼。后来,我发现自己挺喜欢部队生活的,还立了个二等功。可我妈又觉得部队太苦了,非得让我去舅舅公司,当个挂名的总经理。从小我走哪儿,都有人说我是谁谁家孩子。其实……我特想自己做成一件事儿,不靠父母。”雷东顿了顿,叹了口气,说:“不过这次,又得他们来捞我了。”
雷东说这番话时,用着轻松的语气。但方圆感觉的到,他长久以来活在父母光环下的压力。他的玩世不恭,只是伪装。
她伸手,抚平雷东皱起的眉头,说:“回去之后,证明给你爸妈看。”
雷东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我可以吗?”
方圆坚定的点头,告诉他:“当然可以。”
很久之后,雷东总会回想起那晚,方圆看向他时坚定的眼神。那个笃定的眼神,让他坚持下去,有了自己的事业,虽然那个人当时早已他不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