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意乱,沈书蕴终于熬不住,懊恼地睁开眼,翻了个身面向床头柜,伸手将上面不停亮屏的手机拿了下来。
郑希桐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从她刚睡下不久就在发。
郑希桐:蕴蕴,经过我三天两夜的思考,我想和郑家断绝关系。
郑希桐:他们太没天理了,我才知道我爸妈打算让我那个便宜姐姐去和邵家联姻。明知道邵杭有女朋友,还偏要横插一脚,不过你放心,我打听好了,你家邵杭是坚决抵抗的!
沈书蕴愣住。
原本浮躁不安的心都静了下来,花了大概几秒钟的时间去反应,而后撑起身,背靠着床头,目光落在聊天屏上。
郑希宛?
原来邵家中意的儿媳妇是郑希宛,难怪对她诸多不满。
郑希桐:还好邵杭知道该怎么选择,不亏是我家蕴蕴的男人,我决定给他颁个小红旗。
沈书蕴:我和他分手了。
“……”
这条消息一回复过去,那端就安静的可怕了。
大概三分钟,沈书蕴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睡下了,原本打在聊天框的几行字都不知道还要不要发出去,郑希桐又忽然轰炸了几条消息过来。
郑希桐:我就知道邵渣渣靠不住!
郑希桐:气死我了,这点诱惑都抵挡不住,以后还怎么干大事。没有你,简直是他几辈子的损失!
沈书蕴:“……”
郑希桐义愤填膺,仿佛正义女神的化身为她打抱不平。沈书蕴无声地弯了弯唇,将原本打好的几行字一一删除,重新敲了字上去。
沈书蕴:是我提的分手,和联姻没有关系。
郑希桐:???
沈书蕴:我和他不合适。
郑希桐:怎么可能和联姻没有关系?你不会为了维护前任渣渣的名声,委屈自己骗我吧?
郑希桐急了:书蕴,你可千万不能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沈书蕴有被她逗笑,耐心地敲字回复:我和他是深思熟虑后和平分的手,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分手确实和郑邵两家的联姻有一定的关系,但更多的其实还是他们两个人自身的问题,因为双方的家庭。
从一开始邵家人就没想接纳她,所以才会有后来邵夫人特意来找她,威胁着让她和邵杭分手。
郑希桐:可你们在一起才一个月。
沈书蕴:既然不适合我们选择了及时止损,这和时间长短并没有多大关系不是吗?
郑希桐:……对,你说的都对。
简单解释了几句,沈书蕴确定她不会再把矛头对准其他人,这才转移话题聊起了工作。
沈书蕴:明天别忘了设备。
郑希桐:OK。早上九点我在世纪广场等你,那儿离你家也近。
沈书蕴指尖微顿,偏头看向不远处梳妆台上的摇曳着火苗的红烛,忽然意识到一件目前看来比较棘手的事。
以后,她该怎么和大家坦白?
…
翌日清晨。
西府仿若被蒙上了一层乳白色的雾气,虚无缥缈,近乎梦幻。
蒋陈把车停放在门口,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别墅,抵达庭院,碰到了知道他过来特地出门迎接的女佣。
女佣面上扬着得体的微笑,颔首,“早上好,蒋少爷。”
蒋陈眉毛一挑,大步往前走。
女佣一愣,连忙跟上,不忘耐心提醒,“蒋少爷,先生他不在家。”
蒋陈恍若未闻,一心只想弄清楚陆泊谦最近究竟在搞什么玩意儿,能连着一个月都见不着人影。
女佣多少知他性子,生怕他惊扰了在卧室的沈书蕴,跟在他身侧,急忙道:“蒋少爷,您……”
蒋陈的手机却在这时刚好响了起来,打断了女佣的话。他边接着电话,加快了步伐。
“谁?”他语气懒散,带着不悦。
女佣一时难以插话。
贸然闯入主人家的卧房并不是一个受过贵族教育的绅士该有的风度,但蒋陈向来放浪不拘,不重规矩,这种事情在他这里显然是家常便饭。
往日里陆泊谦也并不计较他的无礼,对他恭敬谦卑的人多了便显得乏味,蒋陈的熟稔和随性反而容易让他接受。只是如今家里多了一位女眷,那自然是需要些规矩了。
女佣本想逾矩将人拦下,又想起楼上还有聿叔在,于是停下脚步,拨了通电话出去。
聿叔的手机响起的时候,他人还在主卧阳台和沈书蕴简单介绍着西府的大致情况。沈书蕴让他先去接电话,他才颔首从阳台出去,正要接听,就见蒋陈边接着电话,边进来。
他有稍微的一怔,顺势摁灭了来电铃声,率先迎了上去。
“蒋少爷?”
蒋陈应了声嗯,见聿叔是从阳台出来,于是挂断电话的同时迈着长腿,也径直往阳台的方向过去。
“蒋……”
聿叔蹙眉刚要把人拦下,蒋陈却已自己停住了脚步,满脸震惊地看着前方,手机都差点掉了。
阳台廊架下,只见一位身穿宽松居家服的女孩坐于沙发,身形纤瘦,素面朝天,侧颜仍旧美丽动人。她手拿着一支铅笔把一堆图纸压在桌上,听旁边的女佣说着什么,偶尔点点头以示回应。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但眼前的这个年轻女孩,不仅骨相美,还有着一张令人十分惊艳的皮囊,气质干净温婉,一瞥一笑都足以牵动人心。
这是……
金屋藏娇?
蒋陈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