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余力满足自己的小心思呢?”
洛昌立在原地,整个身子因用力握着拳而微微发抖。
这个人既生得高大,又威压迫人,站在这里仿佛一座高山一般,是他永远也击不毁、越不过的阻碍。
“好生留着吧。”沈行钧手轻轻一松,将簪子落在了桌子上,“我摄政王府府规森严,严禁王妃收旁人的东西。”
青杏悄悄拽拽他的袖子:“我研读过的,府规里没有这一条。”
沈行钧睨她一眼:“刚加的。”
“……”
他到底是来干嘛的啊!
早点铺子本就人多,他又穿得这般招摇,还将摄政王府四个大字咬得那么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谁吗?
他平时不是藏身份藏的挺小心的吗!
“殿下,”青杏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讲道理的样子,“洛昌是我的朋友,朋友给的贺礼,不收是不好的,是不符合礼数的。”
“你与本王相处也有一段时日了,”沈行钧淡淡应道,“不知道本王是讲不通道理的吗?”
“……”
青杏恨恨地咬了咬牙。
他到底有完没完!
“诸位。”
沈行钧神态泰然,环视周围那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百姓,扬声道,“摄政王府今日有喜,府上大摆酒席,诸位无需随礼,可赴宴共庆。”
“好!”
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纷纷围了过来,一时间,称贺道喜声连绵不绝,有那大胆的,还高声喊了一句:
“恭喜摄政王殿下,恭喜摄政王妃!”
青杏眼睁睁瞧着这热闹的人群凑过来,脑中一阵阵发懵,被这一嗓子喊醒之后,登时就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脸。
“做什么?”
“你喊什么……”她捂脸捂得更紧了,语无伦次道,“我...我脸也未洗,头也未梳,出来都是钻狗洞出来的,你、你喊什么啊……”
沈行钧俯身凑近她:“害羞?”
她气极了,从未这般讨厌他过,使劲往后一躲,不管不顾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呀!”
“自然是来昭告天下的。”沈行钧好整以暇地应道,“也是昭告丞相府的。”
“你和丞相府之间的矛盾,与我有什么关系!”青杏软着声音吼道,“我看你分明...分明就是针对我,针对洛昌,你、你吃醋!”
他挑了挑眉:“本王会吃醋?你早上喝的是米粥,不是喝的酒。”
说罢,他一个弯腰,轻轻松松地将她抱了起来。
“本王在迎亲,你规矩些。”
她听见沿道百姓比方才更为猛烈的道喜声,霎时羞得小脸通红,一下子就将头埋进了他怀里,再也不肯露一点出来。
“沈行钧……”她呜咽道,“我不喜欢你,我不要嫁给你,也不要给你当丞相府联姻的挡箭牌,你放我下来……”
“晚了。”一贯低沉而迫人的嗓音自她头上传来,“皇旨,你也敢逃?”
青杏紧紧攥住他的衣襟,又羞又恼。
沈伯伯究竟为何要将她许配给这种人,她宁可粗布麻衣回乡下拔她的杂草去,也不想再和他待在一块了。
平日她也见过别人家成亲,姑娘都是执着喜扇坐在喜轿里鸣锣游街的,这人...这人居然想一路从东街把她抱回去,这算什么啊!
东街距离王府多少还是有些距离,走了这么久,他也不嫌累,居然还没有把她放下来,她几乎都快要疯了。
耳边祝贺声如潮水般涌来,能感觉到出来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她的头埋得更用力了,在他胸口拱来拱去,口中哼哼唧唧闹腾得厉害:“我不逃的,你别这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她好像听到沈行钧一路以来都极为平稳的心跳声,忽然加快了一个节拍。
“殿下,您这是……”
少川熟悉的声音自耳旁传来,青杏重重地松了口气。
终于到府里了!能不能让她自己走!
“昭告丞相府。”沈行钧淡然应道,依旧稳稳迈着步子朝主院走着。
“不对啊,这事丞相府早就知道了吧,丞相都气得连夜往帝京赶。”少川喃喃道,“这怎么看怎么像您在吃醋啊。”
撞上沈行钧凉凉的眼神,他心底一颤,慌忙改了口。
“殿下锦囊妙计,属下佩服! ”
青杏眼睛睁开一条缝,闷闷道:“少川,你真狗腿。”
“去吧,该准备了。”
沈行钧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缓缓将她放在她那处小阁的门口,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负手离去。
她气得跺了跺脚。
“还得是殿下。”少川满是佩服的点了点头,随即扬声道,“银朱,带小姐回房梳妆。”
银朱点点头,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小姐,我们去吧。”银朱偷偷瞄一眼沈行钧的背影,“这下好了,殿下这么一抱,闹得全帝京都知道了,小姐彻底跑不掉了,殿下的手段还是这么毒...呃,厉害。”
青杏愤愤地别过头去,粉靴用力踢开一块无辜的小石头。
“你也狗腿。”
“冤枉啊小姐,奴婢实实在在是小姐的人。”
为哄她开心,银朱夸张地同她玩笑着,抬眼却瞧见她怔愣地停在原地,不肯往前走了。
“银朱。”青杏木讷地抬起小手,往院内一指,“你看。”
听得呼唤,银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去看,却一下子张大了嘴,结结巴巴道:“小小小姐……这、这是咱们院子吗?走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