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年底本就忙碌,日子更是深觉比平时过的快上些许,立即便到了宫里年节的日子。
胤礽早就和索额图通过气,让赫舍里夫人今年进宫带着关欢。于是关欢今日早早去了赫舍里氏的府邸,去索额图的福晋那里为进宫做准备。
索额图的福晋是佟佳氏的长女,虽说如今上了年纪,但还是可以从眉目中依稀看出年轻时的风华。丰润富态,很符合关欢对盛世之下贵妇人的想象。
佟佳氏也是个逢人三分笑的性格,早早等在了正堂,看关欢过来便亲自带人迎了出来,属实让关欢有些许的受宠若惊。
关欢连忙福神见了礼,佟佳氏亲自将关欢扶起来,拉着关欢的手打量了一下。
“真是个好姑娘,像是仙子投生的凡间来的,你这样的姑娘,天生与皇家有缘。”
佟佳氏笑的开怀,说话也爽利,看见关欢便夸,夸的关欢都有些不好意思,低垂了头,将脸埋进毛领里。
“来来来,同我进去梳妆吧。”
佟佳氏带着关欢,后面浩浩荡荡一群丫鬟婆子,直往卧房里走去。
胤礽早早让内务府的人准备了旗装,年节喜庆,关欢又年岁小,穿红色是最最好的。让人用了大红色的云锦裁出来赶紧送来了赫舍里府,然后佟佳氏又带着家里的绣娘往领子旁绣了山茶花的纹样,大面上有绣画上了梅花吐蕊,富贵华丽。
胤礽亲自给内务府的尺寸,关欢穿上是刚刚好的,佟佳福晋又做主将腰部那里稍微掐进去些,关欢还未梳头,穿上却已然是风华绝代,艳冠京都。
佟佳氏面上流露出惊艳的神情,心里十分庆幸,多亏了这般女子成了赫舍里家的义女,虽说是商户之女,但这满身风华,便是比之从前的赫舍里皇后,如今的瓜尔佳皇后也不差的,甚至容貌更为出众。
佟佳氏人老成精,她自诩看人很准。
关欢此女,定非池中之物。只是不知道将来搅弄的,是何种风云?
接着佟佳氏叫自己的梳头丫鬟过来,给关欢盘起头发,梳了个两把头。中间插入两朵红色凌绢头花,一边别了金镶珠花蝠簪,又插了金镶珠宝石累丝升官簪,另一边也照着这样插入发饰,只佟佳氏在那侧多别了一支金镶珠宝风头簪,是当年赫舍里皇后赐下来的。
关欢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理解了珠光宝气,光彩照人,她自己早已看惯了自己的模样,只是如今看着镜中的美人,还是有些恍惚。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好!好!”佟佳氏看着更是赞不绝口。笑呵呵的拉着关欢去前厅用些糕点。
“这宫中的宴会,看上去风光,实则艰难。到时候需少吃少喝,否则时不时便要去更衣,到时候碰上宫里的贵人们,麻烦的很。现在先用些糕点垫垫,好有体力撑完这一天。”
赫舍里氏这一辈几乎没有出色的女子,关欢是当初太子爷,当今圣上钦点让赫舍里家照顾的,佟佳氏自然待关欢亲近。
关欢点点头,向着佟佳氏福了福身。
“多谢夫人关怀。”
用过些点心,前院的人来催了,佟佳氏便带着关欢上了马车,等着进宫参加年节。
到了皇宫门口,佟佳氏和关欢一起下了马车,刚准备进去,一旁候着的小太监急步迎了过来,打了个千儿。
“福晋吉祥,皇上嘱咐了,让您坐轿去承乾宫。”
佟佳氏带着关欢及几个丫鬟对着乾清宫方向福身行礼。
“多谢皇上恩典。”
小太监搀扶着佟佳氏上了暖轿,有引着关欢上了后面的暖轿。
佟佳氏是一品诰命夫人,又是元后长辈,从康熙朝进宫请安开始便是坐暖轿前去,可这官家未出阁的格格小姐们在宫中乘轿,关欢还真算是独一份儿的恩宠。
暖轿暖轿,自是可以御寒抵风,关欢坐在里面,顿时舒服了许多,玉手轻轻掀开旁边的帘子,外面寒风萧瑟,直冻的关欢面皮发紧,赶紧放下了帘子,闭目养神,准备着一会儿的亮相。
承乾宫
今日年节,外命妇是要来宫里向皇后磕头请安的。瓜尔佳氏虽说第一年皇后新官上任,但对此并不陌生。早在做太子妃的时候,就对内外命妇,宫中章程了如指掌。
皇后仍坐在梳妆台前,由贴身宫女梳着头,镜中的女人面如银盘,端庄大气,一双凤目灼灼,穿了明黄色吉服,容貌虽不是极美,但浑身的气度可见不凡。
“那些福晋们可都到了?”
红唇轻启,皇后动也未动,后面的一个丫鬟上前答道,“都到了,只赫舍里氏的福晋还在宫道上,想来也是快了。”
皇后无宠,但前有康熙的赏识赞誉,又有着胤礽的尊重,不说别处,对于后宫的掌控无人能及。
皇后早就知道皇上在宫外藏着个美人儿,只是连太子后院儿当个格格都不够的身份,不值得她注目。
此时的瓜尔佳锦书还不知道,她即将与这个金屋藏娇的女主角会面。
等外命妇全都到齐了,皇后才不紧不慢的由自己的贴身宫女扶着出去,接受外命妇的见礼。
此时的关欢是没有资格进去给皇后见礼的,只是由宫女领着在承乾宫外面磕了头,然后便到一旁等着赫舍里氏出来,再一同前去年节的宴会。
承乾宫宫内哗啦啦跪了一地,承乾宫虽说尊贵,但地方逼仄了些,尤其是在人多的时候,更显压抑。命妇们大多穿着蓝黑色的吉服,拜倒在地,皇后坐在正位,只能看到满地乌压压的黑,衬着四周高高的红墙,房檐上的琉璃瓦折射出刺眼的光……
只有站在权力巅峰的人才会在此刻感到欢愉。
关欢在外面从门缝中瞟到了里面的场景,跪拜的命妇穿着相似的吉服,千人一面,唯有皇后一身明黄,在阳光下模糊了面容。
关欢立刻就扭过了头,四四方方的宫墙平白的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虽说礼节繁复,但到底是等待的时间长些,真进行下去也是快的。皇后早早的就成了太子妃,君臣有别,与妯娌福晋们没有过多的交情,何况佟佳氏比皇后长了两辈,皇后也没有多留她们,早早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