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欢被吓了一跳,急着要从胤礽怀里离开,胤礽却将关欢搂的更紧。
“逢春,外面是谁?”
胤礽在进来的时候留了逢春在外面守着,想必也是那人猜测里面是皇上的原因。
逢春知道圣上与那位心尖上的姑娘在里面,只是他一时也没拦住这位小主,苦着张脸瞅着眼前的女子。
“回圣上,是钟粹宫的常在小主前来请安。”
“钟粹宫?”
胤礽久不进后宫,就是去大多也只是在贵妃和皇后那里坐坐,像这种没有生育过的常在,他自是不记得的。
“让她回去吧。”
都不用多加猜测,在座的的哪位不知道这位小主这是怀的什么心思?
无非是攀龙附凤,一举夺魁罢了。
关欢在胤礽怀里窝着,双手还勾着胤礽脖颈,将脸埋进胤礽颈窝处。
“你让她走好不好。”
关欢小声对着胤礽撒娇。现在的她实在是不想见到胤礽的那些莺莺燕燕,她们的存在时刻提醒着关欢,你也不过如此,不过是那千帆过尽中的一帆。
“这里好生热闹,怪不得宫宴上人少了许多。”
一道温婉弱气的声音传了进来,胤礽轻轻拍了拍关欢的后背。
“乖,你先在这里待着,朕出去一趟。”
说罢,就将关欢放在椅子上,随后起身向外面走去。
“奴才参加李嫔娘娘。”
门外紧接着就传进来逢春和那个小常在的请安声。
胤礽推开门,见那个常在还跪在门外,李嫔披着白色云锦斗篷,只带了一个宫女,夜色深深,看不清面庞,在暖阁廊下,似是刚到。
“你身子不好,怎么现在出来了?”
李嫔上前走了两步来请安,宫女扶着,有股弱柳扶风的气质。
“嫔妾自觉身体好上些许,看外面热闹,便带着白翠出来转转。”
“如今夜深风寒,还是静养为妙。”
顿了顿,胤礽又说,“这个庶妃窥探帝踪,理应处死,年节喜庆,不宜见血,贬为官女子,让她跟着你回宫吧,路上人也多些。”
李嫔福了福身,“是。”
随后请安告辞,带着那官女子走了。
胤礽蹬了逢春一眼,似是在责怪他办事不力,平白叫不相关的人扰了他与关欢。
正要转身回去,却发现关欢自己正往外走,板着个小脸,像是不高兴了。
胤礽忙上前拉住关欢的手,将关欢带到怀中,“怎么了?娇娇?”
“皇上不只有自己的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还有自己的李嫔,常在,想必是不需要民女的。”
胤礽听了笑笑,捧起关欢的脸扳正,俯身贴上去腻着关欢的脸。
“她们是她们,你是你。”
关欢把脸别开,“才不是。”
胤礽只好把关欢抱得更紧,贴在关欢耳边说,“他们是曾经是太子的妻妾,现在是皇帝的后妃,但你不是,你是胤礽的关欢。”
关欢默了默,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自穿越过来心里就一直矛盾着,她一面劝说自己接受古代的三妻四妾,帝王的三宫六院,但每到深夜,那个现代灵魂的自己又会出来,向她说,“关欢,你怎么这样了,你怎么心甘情愿当了别人的外室?”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不由得她做主,穿到这里不由她,成为太子的外室也不由她。
她能怎么办呢?她只是想让自己在这个陌生而又可怕的地方过的好一些。她早在一开始接受胤礽的示好与邀约,何尝不是她在试探命运。
但随着她与胤礽的相处,早就溺在了胤礽给她打造的温室中,她只把胤礽只当做自己的情人,所以会对他撒娇,对他甩脸色。也会在当时他前途未卜的时候坚定的支持着他。
她从未直面他帝王的身份,她只享受了这个身份给她带去的荣光与富贵,而没看到背后的鲜血与纠纷。
关欢把头轻轻靠在胤礽的胸膛处,她只想静静的听听他的心跳,给自己一些实感。
胤礽看关欢只把头埋了进来,以为关欢还在为此伤心,连把关欢抱进了怀里,柔声哄着。
他一向知道关欢与别人不同,从他们两个见的第一面就知道。他是相信冥冥之中的,他觉得他这一世遇到关欢就是一种缘,是上天来弥补他的,在遇到关欢之前,他无论怎样努力,也改变不了事情最终的结局。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长子夭折,又看着康熙渐渐的重视他的那些弟弟们,他也曾对命运感到无力。但自从那次南巡,他遇到了前世不曾遇上的她,他不知道如何描述自己的感受,只觉当时人群中的关欢,有种不同于这街上任何人的自由与热烈的气息,自那之后,他收了前世没有遇到过的关欢,有指引着索额图乞骸骨保命,最后更是狠下心来夺了皇位。
也许这些与关欢都没有关系,但人总要给自己找些好命的理由与证据,来作为支撑自己继续下去的勇气。
关欢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虽然内心会时不时的有些别扭的心思,但她善于生活,人的本能就是趋利避害,来生活的更好。
她伸手搂住胤礽,“那我以后也只是胤礽的欢欢,好不好?”
胤礽抓起关欢的手放在嘴边一吻,“好。”
昏黄的灯光撒下,一室静谧。
虽说如今胤礽当了皇帝,但到底康熙还在世,不能事事妄为。当晚让人护送关欢随着赫舍里氏的福晋出了宫。
第二日一早,圣旨便到了赫舍里府,是圣上封了关欢做县主。
赫舍里家封个县主对于京城众人来说实在是不打眼,毕竟天子外家,几朝重臣。
同样是遵循旧例,只不过是乾清宫的总管太监逢春亲自来宣的旨意,关欢站在最前,身后是赫舍里氏的一众,对着圣旨行跪拜大礼。
这是关欢第一次跪迎圣旨,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皇权压人,众生皆不由己。帝王高高在上,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雷霆雨露,俱是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