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无法根治。年初,瑶瑶赴雾水谷交流,我托她帮我问问,那边能医治。等事情忙完,我就去南疆看看。”
“那就好。”复问外伤严不严重,“我给你上药。”
虽说她驻扎军营多年,常随军医为伤患处理伤口,但终究男女有别。
魏溪亭谢绝:“我请蓝先生帮忙。”
“这会儿大堂忙得不可开交,他们没空。”
见他坚持,赫连西坞“蹭”地站起,拧眉,说:“或者,我请那位姑娘帮你?”
方才买药回来,在大堂碰到楚元灵。对方闲聊透露,说,魏郎君带来个小姑娘,南面的,也不知习不习惯北边的饮食。
话未说完,楚元灵便被叫走了。
果然,提到那位姑娘,魏溪亭当即退步。
打来凉水,备好纱布和药,就在树下换。
饶是见惯各种伤情,赫连西坞还是被他背上狰狞的伤口吓到。
提着气,谨慎地清理血污,她疼惜满溢,攒眉蹙额。
“一个二个把你当棋子,不管你死活。还守着中都不走,图什么?”
恼他不惜命,怜他处境艰难,恨自己无计可施。
伤者倒是风轻云淡:“清河求什么,我就求什么。”
三万清河王军忍受中都刁难,拒绝北燕示好,求什么?身为清河王之女,她太清楚。
国再小再弱,也是南凉人誓死效忠、拼命守护的家!
赫连西坞哑口无言。
默默为他包扎好,收拾脏物时,她告知有事耽搁,后天才能启程。
“可以。”魏溪亭应声,一边穿衣,一边嘱咐,“三姑娘问起我的伤,帮我瞒着,就说无甚大碍,很快能好。”
血水滴落,在盆里漾出一圈鲜红的涟漪,堪比赫连西坞此刻心境。
“她对你很重要?”
黑革腰带还未束紧,魏溪亭动作微顿。
姑娘埋头收拾,似乎刻意躲避。
“你分明厌恶尔虞我诈,当初却义无反顾回中都。世人皆说你难舍荣华富贵,但我知道绝非如此。
比起在朝堂百舸争流,你更爱隐居山水之间。你之所以回去,是因为她在那儿。对吗?”
魏溪亭默认:“我所行之路崎岖坎坷,忍住不靠近她,已是我能做的极限。”
真心所爱,必为之计深远。身负荣光,则佑其无恙;身陷泥淖,则避其远走。
认识魏七郎十几年,赫连西坞从没见他对哪位姑娘庇护至斯。
斟酌再三,终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问:“我好奇她是哪家姑娘,能不能……方不方便告诉我?”
“升平。”
闻言,赫连西坞瞳孔震惊,难以置信瞪着魏溪亭,指关节捏得泛白。
不信!不愿信!
魏溪亭直视她,一字一句地再次肯定答复:“升平公主,李时。”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和北燕争人?简直疯魔!
慢条斯理地扣紧腰带,他应声:“知道。”
劝他三思后行?赫连西坞饱受求而不得之苦,自知感情诸事,难以冷静。
饶是自持,但终是为他红了眼眶。
蓦然间记起一桩陈年旧事。
那年,魏溪亭闯生死门营救莫须尼,身负重伤。入夜高烧不退,迷迷糊糊痛苦梦呓,一直叫着‘书音’。
当时,赫连西坞彻夜照顾,对那两个字记忆尤深。
南凉嫡公主,封号升平,大名李时。
“升平公主可有小字?”
“书音。”
余晖穿过胡杨枝叶间隙,形成数道光屏。细尘在光屏里翻飞,裹着‘书音’二字,挤入赫连西坞的耳朵里,不容拒绝。
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输了……
因为牵挂之人在中都,哪怕再厌倦刀口舔血的日子,他也奋不顾身地回去。
无力地跌坐在藤椅上,赫连西坞脑海白茫茫一片。缓了好久,才苦口婆心地劝。
“她为名门贵女便罢,或者像瑶瑶一样是庶出都好。可她偏是南凉皇室嫡系嫡出,身份极其尊贵。如今,更是肩负两国修睦的重担,奉旨赴燕。
溪亭,你贸然带她远走,可曾想过以后?会举步维艰。”
“知她深陷苦难,我难以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