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只是一个劲地在那如幼鸟般哭啼。
要是放在平等的地位,应该有很多人会愿意去询问她身上发生了些什么,试着帮她解决。可现在她没有父亲不说,身上的穿着是不合身的麻布,脸也上也有许多污渍。自然让人觉得可以乘人之危,买下她给自己暖床。
本来女子把脸露出来,愿意重金买美人一笑的人就被吸引过来,可她只顾着哭哭啼啼,感叹自己命运的悲惨,压根没能及时把握住那吃穿不愁的机会。
于是那些向来被人捧惯了的富商,淬了一口唾沫,便走到下一位卖身葬父的人那边去了。
没了热闹看,其他没钱但爱看热闹的人,也重新踏上了自己要去的地方的路。
只有苏瑷竹被吸引了过来,懵懂之余还想着尽微薄之力帮助那位女子。于是便上前询问她需要多少,自己身上有些钱可以借给她。
苏瑷竹说的是借,但她也没想过有人会还自己。就如她没中彩票之前,同事管她借钱吃饭,苏瑷竹都是买饭时帮她带一份,那人想起了就还,想不起苏瑷竹也不知道有怎么会事。
所以现在她说的借,其实是给。但人之后要是还给苏瑷竹,苏瑷竹也会用路上捡到钱的想法高兴收下。
苏瑷竹本以为自己也不会被人搭理,毕竟那些能给出更好条件的人来搭话,那女子也没理人家。
她见那人还低着头伤心,便伸手在暗袋里艰难摩挲着,有一块的好沉银锭,也有好几粒的碎银子。难怪叮咚砰动的,肩膀都压垮了,走路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不如凑个整。苏瑷竹将那些碎银子悉数讨了出来,然后蹲下轻轻地放进那女子面前的破碗中。
正当她日行一善准备离开时,那女子却伸手拉住了苏瑷竹的手腕,请她把碎银收回去。
“但是你要卖身葬父吧?”苏瑷竹不解。
女子的声音和她清冷的外表不同,听上去倒是那种好接近的甜,“可小女子也不能拿无义之财啊?”
难怪她当时不愿开口,这声音她听了都觉得要金屋藏娇,要是给那些本就有着这个念头的人听了,只怕会自作多情觉得她很有手段,是在玩欲擒故纵。
苏瑷竹心中不禁想到,脸上也出现了极其享受的下流表情。
还好她长得可爱,圆溜溜的眼睛现在就是迷成一条缝,但只要看到她那白嫩的脸庞,也只会让人想到她在吃好吃的。猥琐这词和她完全不搭边。
那女子继续说道:“我见你打扮如此庄重,想必是有事情要去干。不如这样,我先陪你去干你要做的那些事,等事情结束后,你在看我的表现,把这些钱当作工钱付给我吧?”
“也好,我初来乍到,你肯定比我熟悉得多!”苏瑷竹高兴地望着女子,脸颊边也出现两个小小的酒窝。
似乎是被苏瑷竹感染,那女子丧父的悲伤也褪去不少。
甚至在苏瑷竹提出逝去的令尊要不要借个板车,一同拉着去自己要去的地方时,那女子也只是摇头笑道:“还望您助我一臂之力。”
不一会儿苏瑷竹陪同她将那个还有余温的尸体搬到一边的空地上,期间还不断安慰她,父亲一下子就死了,一定很伤心吧。但日子总要过,自己现在身上有些钱,等事成,不,是不成之后也一定会把钱给她的。
然后便同她一起往那裁缝铺走去。全然不顾身边人看到她们把尸体扔在那空地,但实则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后,眼中升起的害怕和恐惧。
还好尸体还没完全死透,好像在为自己的女儿着想,不想让她在城中过不下去,便自己爬起来,以舒服地睡着午觉的姿势躺在树下。
见此,周围人无一不扔下手中的物品,捂着嘴巴和眼睛,纷纷大喊道:“有鬼啊!”
然后便一窝蜂地往着人多的地方跑去。
苏瑷竹听到吵闹的动静,还以为是有人在抓小偷,于是急忙拉着女子往旁边一躲,唯恐挡道,然后被小偷当作人质劫持。
女子也有些慌张,但听到苏瑷竹的顾虑,或许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事情,自然也不相信。于是便静静陪同苏瑷竹等着那位不可能出现的小偷经过。
小偷自然是没等到,苏瑷竹倒气定神闲,“看来已经被抓住了。”
这话倒让那女子偷笑起来。
“让你笑的这么好看的事情,能分享给我吗?”苏瑷竹和女子一同行走,将头悄悄靠近她,小声问道。
她也想要乐一乐。
“我在笑方才想要给我银子的其中一位商人,他家的娘子是十里八方赫赫有名的妒妇。我是因为不愿白白拿钱,没有去,但他回去的那条路上,却有位和我一样是卖身葬父的人,她家没有地,或许只能跟着那位商人回家当小妾去了。”
“之后在这城中,那位妒妇的名声只怕是又要响亮几番了。”
听到这里,苏瑷竹不知何时皱起来的眉头,缓缓松了下来。
“哎,妒妇又不是天生的妒妇。不过你笑是因为妒妇会给那位商人一点颜色瞧瞧吗?”
女子收起了笑脸,吞吐起来,“其实我笑是因为我不必被妒妇针对……”
“?!”苏瑷竹五官一下子扭曲起来,因为自己的笨嘴。她急忙解释道:“这确实是值得笑得事情啊!只要管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只要好好活着就行了……”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希望那位娘子会想通,对那新来的人好一点。”
“那我也希望她能对无法把握自己命运的那些小妾好一点,毕竟逼着变成大家嘴里的妒妇的人,归根到底要算清楚账的那位,还是她那吃里扒外的丈夫。”
“吃里扒外?”
“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苏瑷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愿意解释给我听。”女子恍然大悟,嘴角又开始带上笑容,拉了看呆的苏瑷竹一下,然后伸手指向前方。
“到了,这便是你口中要去的裁缝铺了。”
“……”苏瑷竹有些踌躇不安。
“需要我同你一块儿进去吗?”
苏瑷竹高兴地问道:“可以吗?”
“只要你不嫌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