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派到了这染坊。总之她一直都疏于锻炼,所以躲闪不及时,被人戳了好多下腿。
不过危难之际的人,总能拥有一些自己也想不到的潜力,苏瑷竹不知为何,能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同时蹭地一下双手向两侧伸开,充当人体平衡竹竿,快速在这屋顶上走着。
如果是宫中的染坊,四四方方为一区,中间绝不会有所交联,就像宫中其他区域的布局一样,独立又疏远。
可这染坊在宫外,是私人的,除了售卖布匹外,里面劳作的人偶尔也会睡在这里。和宫中除了主子都不是人不一样,这里所有干活的人都是人。因此四横交错,有着许多避雨的走廊,而走廊之上的屋顶,则是苏瑷竹能行走的地方。
苏瑷竹在高处亮堂的位置快速走着,即便下面的人对于她的去向一清二楚,但地面弯弯绕绕的墙却像个迷宫似的,让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瑷竹越来越远。
人菜胆大的苏瑷竹,或许是危机关头,知道自己被人戳下会很惨,便始终憋着一股气,然后一股脑地冲到了自己来时的大门口。
她本来是自己能坚持下去的,可没想到门外边有人抬脚进来。吓得她以为又来了帮凶,整个人便恢复了之前的懦弱,爬在屋顶上一动不动,企图装死来躲过危险。
等那所谓的帮凶一瘸一拐地朝里边走,露出了那张救命恩人的脸,出于对救命恩人的信任,苏瑷竹便探出脑袋,和人小声打招呼。
语气轻松到好似她在和人玩捉迷藏,在抽空和自己认识的小伙伴打招呼。
王惠崖呼吸一滞,随即喘起气来。毕竟一个瘸子不管是跑还是走,亦或者是坐轿子过来,在得到侍卫给出的消息后,都是要有点恨自己没法时时刻刻陪在人身边,有些后悔的才是。
【……】脑中妖言犹豫许久,到底没把苏瑷竹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以及王惠崖装模作样太迟,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这件事说出去。
只是它的犹豫也让王惠崖放弃装出担心,反而气急败坏地问它自己又是那里做的不对?
军师是动脑子的,也只需要动脑子,平常生活中的琐事以及敌人的小手段,都不该让她操心。
王惠崖严格按照妖言所说,派人去保护她,让人去贴身伺候她,同时还不忘在她遇到自己预料范围外的危险时,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怎么自己事事都安排上了,也慢慢地去学习如何做到十全十美,还要被它嫌弃做的不够好。
【并不是嫌弃你。】
妖言还想说什么,但是苏瑷竹忽然失足,从屋顶上摔了下来!
【别想了,人要摔地上了,还不去接?】
其实苏瑷竹并非真的摔下来了,她挥了半天手,怕被人听到于是声如蚊讷地叫了好几句爷。那位救了她的恩人却不知犯了什么病,眼睛瞧不见,耳朵也听不见。
不过这没关系,因为苏瑷竹耳朵现在很好,好的能听到那些坏人跑动的声音,而且还能听出是由远及近,自己在上面倒又躲藏的地方,只怕这位摔了一跤的爷,想躲藏也行动不便。
人救了自己还包吃包住,不图还情也要看他那张脸帮一下他。
于是乎苏瑷竹准备翻身下屋顶去拉他躲起来,可她有些高估自己的臂力,在屋顶上是屋顶支撑她,下屋顶时她压根不懂所谓的技巧,之前也没下过,因此发现自己的脚挨不着地,手也拉不住自己的体重时,整个人摇摇欲坠,显然一副即将滑落摔倒的模样。
她本以为自己肯定要摔个狗吃屎,因为手指已经抓不住了,王惠崖又肯定注意不到,便闭上眼睛,准备来个眼不见为净自欺欺人的痛快。
然而她想象中摔倒四肢骨折无法动弹地痛苦并没有到来,反而是听到了头顶上传来了小声的闷哼。
同时鼻子也充斥着爷身上的味道,虽然因为爷的好心,自己能赖在他的家里,和他用同一种的洗衣服的东西,衣服也被太阳同时晒到。
但或许是两人体温的不同,总之苏瑷竹只在第一次穿上侍女送来的衣服时,闻过王惠崖身上的香味,之后再次闻到,便是现在了。
能再次闻到这股味道,苏瑷竹不合时宜地沉醉地吸了吸鼻子。她一直都是眼不见为净自欺欺人地闭眼,自然也错过了王惠崖抽搐倒接近抽筋的嘴角。
也不知王惠崖在心里说了些什么,妖言缓慢道【能够在任何险境下都能顾及你的想法的人,一定是个千金难求的军师。】
看看这妖言,说得都是些什么狗屁。王惠崖本欲在心中反驳。
然而随着苏瑷竹也后知后觉发现她不该这么压榨他的。
要知道爷刚刚可是摔了一跤呢。
于是她睁开了全是星星的眼睛,那是因为闻到了好闻的味道,很幸福所以才会分泌泪水的眼睛,和王惠崖绷不住有点裂开的脸对了个正着。
“怎、怎么哭了?”王惠崖小心翼翼地问道。
“……因为爷你来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