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就是这样,无数次连哭都不敢在家里哭,只能蜷缩在楼道里低声的抽泣,哭完了,才敢继续回到那个家。
顾粟粟的母亲,在她很小时就去世了。
她初中时,父亲便再娶了。
顾粟粟从小就是个很懂事的孩子,父亲长期在外地打工,一直是奶奶带她。
父亲再娶后,便没有继续在外地工作了,回了宁西,奶奶告诉顾粟粟,“粟粟啊,爸爸再结婚,你生气吗?”
那时的顾粟粟,其实也不太懂这些。
因为她对母亲并没有什么概念,奶奶说,爸爸再娶以后,她就有了一个妈妈,那位妈妈也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和她同岁,是大了两个月的姐姐。
顾粟粟还挺开心。
不仅爸爸从外地回来了,还多了个妈妈和姐姐。
当时的她,还不知道,这是噩梦的开始。
穆香莲的上一任丈夫姓段,女儿段歆美很快就改姓为顾歆美。
继母穆香莲在父亲面前,对顾粟粟也还算不错,对她和顾歆美也算是一视同仁。
可父亲只要离开,穆香莲的语气就明显不太友善。
穆香莲总给顾歆美买各种漂漂亮亮的小裙子,顾粟粟只有羡慕的份,可她不能提,因为她能感觉到穆香莲对她的态度,这个裙子,显然没有她的份,明明是她的家,最后顾粟粟倒像个外人,小心翼翼的活在他们的眼神和威严之下。
直到中考那年。
顾粟粟中考第一直接进了南阳一中的实验班,甚至还有南阳一中的老师打电话过来,询问顾粟粟是不是确定会去一中读书,生怕好苗子去了更大的城市读书。还有其余两所重点高中都主动打电话过来邀请顾粟粟过去读书,说是愿意给顾粟粟家里钱,还给她免学杂费和住宿费。
顾歆美虽然也考上了南阳一中,但只是刚过中考分数线两分,险些没考上,和顾粟粟对比,顾歆美的成绩就变得透明,周围人都在夸顾粟粟。
周围的邻居亲戚们都在夸,“老顾家真是厉害啊,两个女儿全考上南阳一中了,粟粟听说还有二中的老师主动给钱来抢呀,哎呀,我要是有粟粟这样的女儿,我天天到处吹呀。”
“粟粟这姑娘以后长大了,真是谁娶到谁有福气啊,长得这么漂亮,成绩还好!”
这时候的顾粟粟已经开始懂得人情世故了,饶是她每次都解释,“姐姐也很厉害。”
还是被继母和姐姐记恨上了。
穆香莲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原本还对她有那么一点点温柔的姐姐,也不愿意看见她。
父亲一开始对顾粟粟还是偏爱的,说到底,父亲只有她一个亲生的孩子,可耐不住穆香莲总是吹枕头风,每天在父亲面前抹黑她,面对穆香莲的污蔑,顾粟粟起初还会反驳,说自己没有做过。
后来顾粟粟就发现,这样的下场就是被父亲骂,做错了事情还不敢承担。
在父亲去上班以后,穆香莲就会对她更差。
会给她一个空荡荡的饭盒,不给她带饭吃,会在明知道顾粟粟饭卡没钱的时候,也不给她钱充饭卡,故意饿她几顿,等着顾粟粟来示弱讨好。
……
顾粟粟只是想着这段回忆,就有些眼尾湿润。
深吸一口气,她擦拭眼角的泪起身,既然重新回到了这个时候,她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软弱。
顾粟粟从楼梯慢吞吞的走到四楼。
刚敲了敲门,屋里就突然传出“砰!”的一声,伴随而来的还有父亲顾桥年的骂声。
门被猛地拉开的那一刻,顾粟粟还是没忍住的被吓到,双脚控制不住的往后退了半步,脖子也不自觉的缩了缩。
下一秒,眼前凶神恶煞的父亲,伸手就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扯入了家里。
“嘶……”顾粟粟疼的没忍住倒抽口凉气,眼里溢出泪。
顾粟粟甚至都没来得及站稳,整个人就被推到了墙上,她本就瘦弱,往墙上重重一磕,骨头被撞得生疼。
“顾粟粟!我怎么教育你的!你现在还敢和妈妈动手了是不是!”
顾桥年直接抄起了一旁的鸡毛掸子,威慑顾粟粟似的,直接往她面前的空气打过,鸡毛掸子瞬间在空气里发出了“咻”的一声。
顾粟粟抬起眼,满眼失望却又坚毅的看着顾桥年。
整张脸都写满了不服,牙齿隐忍的紧紧咬合。
“顾粟粟!你还不服气是不是!”
顾桥年习惯了顾粟粟逆来顺受的模样,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眼神,更恼了。
“是!”顾粟粟铿锵有力的出声,硬生生的忍着泪,护着自己的手都在握拳的发颤,“我从来没有和我妈妈动手,因为我妈早死了,我妈要是在,我才不会活成现在这副狼狈样。”
“顾粟粟!”顾桥年气的手发抖,原本只想吓吓她的鸡毛掸子直接打在了她的腰上。
顾粟粟被这一下打的,脸色瞬间惨白。
秀眉紧拧,身体都微微蜷缩,却硬是不发出一声示弱的疼痛声。
穆香莲突然就哭了起来,“啊,呜呜呜,我真是养了头白眼狼啊,养了这么多年,还不认我是她妈妈了。”
“桥年啊,你看看她给我打的啊,哪有孩子敢这样对长辈的啊,她现在这样对我,以后肯定也敢这样对你啊。”
顾粟粟不想看着她演戏。
一秒钟都无法和她呆下去。
“不用你说,我自己走。”
顾粟粟直接掠过几个人,回到自己那小的几乎要无处落脚的房间,带上了自己另外一套换洗的校服和书本、相框,果决的给书包拉上了拉链。
她的东西很少,一个书包就能装下。
……
江子昂从学校里出来时就寻来了对面的小区。
他只是听母亲说过,当时家里在这里租了房子。
可他不知道具体在哪一栋。
倾盆大雨落下,江子昂打着伞都湿了半身。
他知道这个天气顾粟粟肯定是回家了,遇到的概率很低,但他还是想要来寻一寻,如果今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