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知道如今燕三娘怀着胎,忙叫他们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众人阁下手里的家伙什儿,去到燕家租屋那边。
到时就看着人高马大的燕二娃拿着扁担在棒打柳氏,嘴里骂骂咧咧地说要休了她。
洪氏抱着哭着的两孙子,不让他们过去护母。
柳氏挨了打也不躲,只跪在地上求夫君别休了她,一切都是她的错任打认罚。
又转头去求坐着的燕三娘,哭得凄切,告饶:“三妹我错了,嫂子给你赔罪。”
燕三娘手摸着隆起的肚子,将腿往旁边撇开,嫌弃道:“呵,可别,你往后还是不是我嫂子都难说,真是晦气!你说说你粗手粗脚,能做什么?让你倒个茶都不会,怎么伺候我二哥,休了也好。”
她说着,在气头上的燕二娃下手更狠了。
燕小妮护母心切,冲了过去喊道:“娘!爹你别再打我娘了。”
被燕二娃一腿甩开,骂道滚滚滚,再纠缠,老子连你一块打。
眼见扁担即将落下,燕娘上前一把拽住。
燕二娃预感不妙,回头,果见是大堂姐,一身狗胆秒怂了三分。
燕娘却松手,眉眼不经意间笑了。
打呀!
你打!我看着你打!
洪氏知道燕娘会来,看见她身后的探花郎,楞了会,赶忙起身来招呼大姐儿大姑爷。
亲自给抬了椅子来。
谢二娃秉持读了两天书,知道待客之道,于是收了扁担踹了一脚柳氏。
让她还不赶紧起来去泡茶。
谢安陈向二婶道谢后,直接落座。
燕娘摆手道:“不用忙活,听说有人烫伤了,过来瞧瞧。”
燕三娘坐着没动,暼了眼小侄女:哟,还知道去搬救兵。
燕二娃立在边上瞪小女一眼: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洪氏在旁回以尬笑,正想说没什么大事。
燕娘说完两步上前,一把抓了三妹的腕子。
是有点白里透红。
但一没破皮二没起泡,你嗷什么嗷。德行。
她不动声色地把头一点,嗯道:“三妹是烫着了,正好我带了药。”
燕三娘绝不相信她会这般好心,忙抽手,“不劳烦大姐,我回家抹。”
已经晚了,燕娘把红花油往手上抹了点,上药就是一顿猛搓。
被紧紧拽着的燕三娘发出杀猪叫,大喊她娘,救命。
洪氏当然知道儿女在他们大姐手下从没好果子吃,赶忙上来搭救:
“大姐儿,可以了,我来吧我来吧,你如今身份尊贵,这种小事婶子来就行。”
一边说着,一边赶紧把宝贝女儿的手解救出来,帮着呼了呼。
燕三娘娇气得很,被这么一激,开口就告状,娘啊你看大姐,居然帮着一个外人,她就是故意弄疼我的。
洪氏哪寻大姐儿的错处,忙打太极让女儿闭嘴:
“别乱说,你大姐是在关心你,千错万错都是你嫂子的错,娘让她给你赔不是就是了!”
燕小妮虽是最小的一个。
但为女则刚。
她毫不畏惧地护着她那软弱的娘,为其辩解:“姑姑姑父,我看见了,不是娘烫的人,她都把茶放到桌上了,是三姑姑自己不小心打翻的。”
钱小妮一指认,所有人都看向燕三娘。
燕三娘见众人的眼神不对,好似一切就是她这个小姑子在无理取闹。
“你!”
她银牙一咬,然后哎哟了一声。
洪氏听着女儿这么一叫,忙慌张起来:
“翠儿,你怎么了?”
“娘,我肚子疼!”
“啊?那要不要找大夫。”
母女二人一惊一乍的大呼小叫。
啧,这是要讹上了吧。
小钱上前一步:“三娘子,我能把脉,要不我替你看看?”
燕三娘知道这丫头是京都城来的,想必见多识广,听这么一说,岂敢让她搭脉知道自己是瞎叫唤,就说不劳尊驾,自己需要缓缓。
燕娘岂会看不懂这母女二人从小演到大的戏法。
心疼小侄女乖巧懂事,也就又多操了分心,劝道:
二婶,你的女儿是宝贝闺女。
柳氏也是柳家的宝贝女儿,你不能由着二狗天天作践。
洪氏汗颜:“我劝了,劝不住啊。他在气头上,还喝了酒,一时犯糊涂,惊动了你们,往后婶子一定好好劝,你们就回吧啊,回去吧。”
燕娘不再搭理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二婶,望向二弟,一声冷笑:
“哟,二狗几日不见,长本事了,你想休妻再娶?”
燕二娃看在大姐夫的面子上,回:“大姐,我的事自有父母做主,你不用管。”
还有后半句没敢说,劝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呵!敢顶嘴了是吧!
燕娘一把抢了他手里的扁担,做起了为了弟弟的幸福操碎了心的大姐,笑眯眯地相问:“谁给你的注意?想娶谁啊?哪个碎嘴的媒婆子在提?”
一连三问,燕二娃是步步后退。
转念一想,大姐夫在,大姐肯定不会动手。
于是狗壮人胆,挺身陡声道:“你你你少管我!早都分家了,你凭什么管,啊!”
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两扁担。
燕娘手里的棍棒都快舞出了花。
“让你顶嘴!让你打女人!让你天天喝大酒!姐打不死你!”
平均算下来两三棒子一句。
快出残影,一众都还没反应过来,只剩挨揍的那个在惊天惨叫。
燕二娃哭爹喊娘呼天抢地,往日为了在大姐夫面前装贤良淑德,她能动口绝不动手的,今天吃错了药?
肯定是!喊救命,大姐吃错药是真疯了。
“我疯?!那就疯给你瞧瞧!”
啪啪啪又是几扁担敲下去,燕二娃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