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和金氏解释道:“两位婶婶明鉴,谢氏也没那么不堪。她只是,性子要强了些……”
“五郎啊,你这话二婶可不爱听了啊,别有了媳妇就忘了娘。这为人儿媳的,只是性子要强了些,就把婆婆给气晕过去了,那要是性子厉害点,你母亲岂不是连活路都没了?”二太太撇着嘴,一甩帕子,“不是婶母多嘴,她那样的出身能嫁到咱们崔家来,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如今不知感恩就罢了,还如此嚣张跋扈,忤逆不孝,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她但凡心里念着一点你,也不敢这么顶撞你母亲,你到这会儿竟还帮着她说话。”
“我…”崔文恪被二太太这几句话挑拨的心头又起了燥火,脸色也跟着青一阵白一阵。
金氏察言观色,及时出声解围道:“二嫂,五郎心里也不好受,你就少说几句吧。”
二太太这才悻悻住了嘴。
这时,大夫出来了,几人连忙迎上去。
“大夫,人怎么样了?”
大夫见多了后宅的隐私,心知里面那位一点毛病没有,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开口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急火攻心,郁气上逆,以至晕厥,老夫开一副顺气散郁的方子,好好调养一段时日即可。”
崔大老爷点点头,吩咐下人跟着大夫去写方子。
“急火攻心?哟,看来真是气得不轻哪。”二太太啧啧几声,冲崔大老爷道:“大伯,今这事您可得替大嫂做主,这要是不好好惩治一下,以后都跟着有样学样那还得了?”
“人无碍便好,其他的事我自由主张。两位弟妹先回去吧。我有些话要和五郎说。”崔大老爷端了茶。
二太太还要再说,却被金氏拉了一把,“大伯说的是,只要人没事就是万幸。我们就不打扰大嫂休息了。”
崔大老爷嗯了一声,放下了茶碗,目送二人出去。
林妈妈见状,也机灵地告退,“老奴去给太太煎药。”
刚才还人满为患的正厅里,不过转眼功夫就只剩下了父子俩。
崔大老爷凝视着脸色仍旧难看的儿子,沉默了片刻,意有所指道:“你母亲这几日着了风寒,略感不适,我打算让谢氏去大慈寺为她抄经祈福,你可有异议?”
崔文恪猛地抬头,对上崔大老爷意味不明的眼神后,立即又明白过来。
这法子可以说是两全齐美,对外既保全了谢氏的名声,对内又安抚了母亲。想到这他哪里还会有什么意见,当即松了一口气, “谢父亲替我二人周全,孩儿绝无异议。”
崔大老爷“嗯”了一声,“那就好。你明年春闱就要下场应试,让她去山上住段时日也好,你趁此机会静下心好好读书备考。”
“是。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崔大老爷阖目,“你去吧。”
崔文恪再次躬身应是,出了上房。
内室里,王氏躺在床上正竖着耳朵听着外间的动静,冷不丁见崔大老爷突然进来了,立即抚着胸口哎哟个不停。
崔大老爷站在床前神色难辨,临出门前冷冷地说了一句话,让王氏停止了哼唧。
“与谢家的这门亲事,眼下无论如何也断不得。你若不想让人戳着恪儿的脊梁说他家宅失宁,齐家不力,就给我老老实实消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