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道:“我…过来找几本书。”
谢芳华这才注意到对方手里的经书,应是跟她一样前来藏经阁借书的,不曾想那么凑巧,两人同时都抽中了《无量寿经》。
想到这,她心下松了松,“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巧,我也是来借书的。”
男子凤眸潋滟,问道:“你想借什么?一楼放的有《地藏经》、《弥陀经》还有《法华经》七卷,二楼有《楞严经》和《心经》全卷。你手里的《无量寿经》亦称《大阿弥陀经》,一共两卷。”
谢芳华见他对佛经典卷如数家珍,言语之中对这藏经阁书籍摆放的位置竟十分熟悉,心里不由起了丝好奇,“公子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莫非以前经常来此地礼佛?”
她是不得已才来了灵台寺,对方又是因为何故弃了别的寺院而出现在这座荒寺的?
男子垂了眼帘,回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算是吧。”
谢芳华没错过男子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僵硬,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对方对这个话题隐隐有些排斥,“敢问公子贵姓?”
“鄙人姓陆,陆寻欢。”
谢芳华神情微怔,陆寻欢…陆寻欢?
怎么这么耳熟,好似在哪里听过。
她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依旧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只好暂时按下疑惑,大大方方曲了曲膝,“原来是陆公子。我姓谢,夫家姓崔,你可以叫我崔谢氏。”
陆寻欢侧过脸,“我知道。”
他知道?谢芳华抬眼看了他一眼。
陆寻欢似是觉察自己失言,连忙轻咳一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听闻凤阳巨富谢海昌,去岁与崔家联姻,将长女嫁给了崔家第五子,应该是你没错吧?”
原来如此。她与崔文恪的这门婚事因门第悬殊的缘故,传遍了整个凤阳府,成为街头巷尾的笑谈,他听说过也不足为奇。
谢芳华也不疑有它,笑着点了点头,“不错。谢海昌正是家父。”
“听闻崔五少爷才华横溢,品学兼优,在凤阳众学子中享有盛名,是个有大才的。”
这倒不假。崔文恪是崔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子弟之一,师从名儒刘公,十五岁时就中了举人,明年春闱若能高中,那就是凤阳府第一个弱冠之年的进士大人。到了那时,在旁人眼里她恐怕更是配不上他了。想到这,谢芳华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没有接话。
陆寻欢见她不说话,一时找不到话头,也沉默了下来。
谢芳华等了片刻,正要先告辞,却听陆寻欢再次开了口,只是声音略沉,“谢姑娘得此良缘,也算得上称心如意,为何面带郁郁寡欢之色?”
谢芳华一愣,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
自己竟表现的这么明显吗?连一个刚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都能轻易察觉她的愁绪。
感觉两个人聊这种话题似乎有些交浅言深了,谢芳华扯了一个客气而疏离的笑容,“谢陆公子关心。时候不早了,这本《无量寿经》公子若是不要,那我就先借走了。失陪。”
陆寻欢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