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坐不住了,跟着凤阳王浩浩荡荡来到了花亭,闺秀们连忙转过身避开。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会有人落水!”凤阳王看着凤阳王妃,脸色有些不虞。
凤阳王妃还没答话,崔七娘指着谢芳华尖叫道:“是她!是她把孙二小姐推下去的!”
“唰——”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谢芳华。
方怀章看见谢芳华,眼睛先是一亮,接着有些迟疑,她竟然是这种人?
凤阳王妃柳眉倒竖,一个卑贱的商户女,竟然坏了王爷的寿宴,让她脸上跟着无光,此刻崔七娘的指证,正好给她找到了发作的由头,厉声斥道:“孙二小姐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推人下水!来人,把这个恶毒的女人给我拉下去交由府衙发落!”
竟是二话不说就给谢芳华定了罪。
谢芳华不卑不亢,上前冲凤阳王福身一礼,“王爷,正如王妃娘娘所言,孙二小姐与我往日无怨今日无仇,我根本没有理由推她下水,刚才……”她说到这里看了崔七娘一眼,欲言又止。
崔七娘立刻神情紧张地叫道:“王爷,王妃娘娘,你们不要听她狡辩,人就是她推的!小女亲眼所见!”
凤阳王沉着脸,并未作声。
凤阳王妃冷哼一声,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若不是你推的,崔七小姐为何一口咬定是你推孙二小姐下水?她身为你的小姑子,难道还会冤枉你不成?”
“七娘,就算早上咱们生了些许不快,但你我好歹姑嫂一场,没想到你会如此记仇,将这个罪名推到我的头上……”谢芳华神情落寞,“刚刚孙二小姐邀我来池边赏鱼,我怕离得太近会打湿裙角,就弯腰提了下裙摆,没想到七娘会伸手过来,等我站直的时候,孙二小姐已经掉下去了……”
谢芳华这番话说的很有技巧,既交代了崔七娘为何会攀咬她,又说清楚了当时的情况,此言一出,众人的神色立即耐人寻味起来,原来这崔家这位七小姐是因为小事对嫂嫂怀恨在心,打算推自己嫂嫂的下水,结果恰巧谢芳华弯腰整理裙子,才躲过一劫,孙二小姐分明是遭了池鱼之秧啊。
眼见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对女儿不利,一旁的王氏肝胆俱颤,气急败坏道:“谢氏你给我住口!再敢信口雌黄,坏我七娘名声,我回去便让恪儿休了你这毒妇!”
“是…我不说了,母亲息怒……”谢芳华缩了缩肩,垂下眼睫,任谁看都是一个忍气吞声惧怕婆婆的小媳妇模样。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如此热闹?”
一道清朗的声线传来。
谢芳华不禁一愣。
这个声音是——
男客们闻声连忙让出一条道,纷纷见礼,“陆侯爷。”
来人头戴缠枝金冠,脚蹬暗云纹黑色锦靴,身着绣着瑞兽补子的紫色袍服,一枚金鱼袋悬在腰间的青玉锦带之下,在一众男客中间犹如众星拱月般缓缓走近,耀眼的日光撒下来,落在他的肩头,愈发衬得他面容清隽英挺,温润如玉。
凤阳王转身冲来人笑道,“陆侯不是去厢房歇息了?可是这边的喧闹吵了你的清净?”
“在厢房稍感无趣,便出来走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陆寻欢星眸扫过人群,在谢芳华身上稍作停留便移开了视线。
谢芳华脸上有惊讶有恍悟,原来他就是威武候?
怪不得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她就感觉耳熟,原来早在闺阁之时,她就曾听谢海昌提起过他,当时谢海昌还说他年纪轻轻,行事宽宥不足狠辣有余,因为当时只是父女闲聊,至于名字什么皆是一带而过,所以灵台寺初见,她压根没将陆寻欢跟谢海昌口中的那个人联系到一起。
碧玺张着嘴望着陆寻欢,瞪圆了眼睛,被陆寻欢的眼神轻轻一扫,吓得连忙低下了头。
崔七娘自陆寻欢走过来,便失了神,哑了音,眼睛里除了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就是……威武候?她从没见过一个男子可以长得如此俊逸不凡,风姿独秀。
崔七娘自偷听过父亲和母亲的谈话后,设想过很多种邂逅陆寻欢的场景,届时她会羞答答地向他展示自己,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在这种狼狈的情境下。
不行,她不能承认是自己推了人,一旦被证实是她推了人,威武候一定会认为她是阴险恶毒之人,所以,这个罪名只能让谢芳华担下!崔七娘死死攥着手里的帕子,心里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