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怎么应对崔文翰的怒火,谢芳华并不关心,出了这道门,以后崔家的任何人和事都跟她没有关系。
回到谢家,少不了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谢景睿不在,陈氏碍着谢海昌的面子,带着谢芳菲过来探视,听到谢芳华已经跟崔家和离的时候,母女俩表情不一,陈氏很不高兴,好歹她也是一家主母,大女儿和离归家,她身为母亲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而谢芳菲则是细声连问了好几遍,生怕自己听漏了一个字。
阿姐跟崔文恪和离了!!
那他就不再是她姐夫了!
谢芳菲按捺住心头的喜意,陪着陈氏出了谢芳华的院子,此刻恨不得立即飞到崔文恪身边,向他表白自己的心意,陈氏在一旁絮叨了半天,她竟一个字都没听见。
“娘问你话呢,你听见没有!”陈氏心情本来就不好,这会儿二女儿的反应让她更恼火了。
“啊?阿娘说什么?我没听清。”谢芳菲回过神,赶紧补救道。
“你最近怎么回事?不是走神,就是发呆。”陈氏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娘觉得,她这一和离,再回咱们家住有些不太合适,你还未出阁,就被她带累了名声,那怎么行?娘想跟你阿爹商量商量,让她去庄子上住着,你看行不行?”
谢芳菲摇头,“阿姐病得那么重,还不知道能不能养好,阿爹怎么可能答应让她去庄子上住?”
“那怎么办?眼下,你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总不能被她这样白白耽搁下去!”陈氏说着啧了一声,“要不,就赶紧再给她找一家?我看也别挑什么家世模样,只要人不痴不傻的,凑合凑合得了。”
谢芳菲心里微微一动,阿姐若是再嫁,那不就彻底绝了跟崔文恪之间的情分?她揉着帕子思忖片刻,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扶着陈氏的胳膊低声道:“阿姐心高气傲,找的差了她也未必会应,我觉得这人选阿娘还是得细细挑上一挑,最好找个知根知底的,也免得阿姐嫁过去受气。”
“说的容易,上哪找这么个人去?你没瞧她现在那副病歪歪的样儿,说是和离,其实跟个弃妇也差不了多少,人家不嫌弃她就谢天谢地了,她还有什么可傲气的!”陈氏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然。
谢芳菲紧了紧帕子,似是不经意地说道:“我记得舅舅家的荣表哥自表嫂过身以后,至今还未续弦吧?”
陈氏脚步一顿,可不是,女儿不说她还没想起这茬,自己的娘家侄儿陈荣,打前年侄媳得急病去了后,婚事一直高不成低不就,到现在还没个着落,那孩子除了模样长得不尽人意之外,别的样样都不差,配谢芳华绰绰有余。
“你舅母一直想找给你表哥再找个好生养的,她病成那幅鬼样子,要是过了门再……你舅母不一定同意……”陈氏心里向着娘家,不免有些犹豫。
谢芳菲连忙再接再厉,“阿娘这就想岔了,阿爹刚才也说了,阿姐只是落水受了寒,养养就好了,阿爹那么疼阿姐,便是再嫁,那嫁妆也一定会比之前的少,舅母不会不同意的。”
她这话说的倒没错,陈氏的嫂子姜氏为人十分贪财又吝啬,这些年陈氏明里暗里贴补陈家不少,却依旧挡不住她那贪财爱占小便宜的性子,经常隔三差五到谢家来打秋风,美名其曰是亲戚常来常往,才显得亲近。陈荣续弦的事一直悬而未定,大半都是因为姜氏的缘故,她又想挑个模样周正好生养的,又要求人家必须嫁妆丰厚,可是两者皆备的人家,又看不上陈荣,所以才这么耽搁了下来。
陈氏听了,不免心中有些意动,“那等她身子好些,我就去跟你舅母提提这个事儿……”
谢芳菲满意地抿了抿嘴,扶着陈氏回了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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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东道军机大营里,陆寻欢看着案上铁甲卫这几天收集来的讯息,脸色阴沉,“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弄清这些水匪的老巢在何处?铁甲卫现在就是这么办差的?”
“是属下无能。”身为铁甲卫统领的凌霄闻言立即跪地请罪,“那些水匪常年居于海上,对附近水域了如指掌,而且十分狡猾,咱们的人大多来自北地,水性不佳不说,一到海上就没了方向,这才几次让那些水匪从眼皮子底下溜走,爷放心,属下已加紧训练让下头的人提高水性,又从附近渔村寻了几个老渔伢子做向导,下次绝不会再跟丢。”
那些水匪一个个滑不溜秋,诡计多端,一旦到了海上更是如鱼儿入水,令人防不胜防,铁甲卫每次带兵围剿,都扑了个空,有几次甚至反被对方戏弄,这边刚收兵,那边又接讯报,等人赶到地方,哪里还有半个人影,这么往返几次,直累得众人筋疲力尽,无心再战。
不过这事凌霄没敢照实说,一来显得铁甲卫无能,二来也会平白惹爷不快。
“起来吧。”陆寻欢起身在舆图上看了会儿,方道:“这些水匪每次上岸,都能躲过咱们的追捕顺利逃脱,可见是军中内部有人作了内应,一早泄了消息,找几个人盯着江南东道这几个府官,一旦发现可疑之处,立刻报我!”
“是。”
陆寻欢重新坐回案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朝廷调派的粮草可到了?”
提起这个,凌霄有些牙疼,“此次督运粮草交给了二皇子协理,除了先前运来的那一批,后续的至今还未到,属下派人去催,二皇子的人说如今市面上粮草稀缺,粮价又涨了,户部只给拨了那一点银子,他得好好计划计划,叫咱们先省着点吃用……”
当年陛下争位,先皇后不幸在乱中罹难,大皇子也下落不明,如今皇城后宫一切事务全由皇贵妃把持,子凭母贵,皇贵妃膝下的二皇子自然就成了最热门的太子人选,他故意拖着不给粮,凌霄也没了法子。
陆寻欢‘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侯爷,凤阳府有急信!”有卫兵在帐外喊报。
陆寻欢眉心跳了跳,放下手中的茶汤,“呈进来!”
凌霄一边从卫兵手中接过信,呈给陆寻欢,一边在心里纳罕,凤阳府那边平时都是半个月传讯一次,几日前刚来过信,还是他亲自呈交给爷的,这才过去几日,怎么突然又有急信?
陆寻欢挑开火漆,抽出内里的信笺,还未等看完,一贯清冷自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