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也不知他此次进宫是吉是凶……”
向飞白翻了个白眼,“他人又不在,你能别一口一个义父的喊了成吗?年纪又没差几岁!”
江临风闻言皱眉,“既然当初认他作了义父,那他便永远都是你我的义父,怎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小人之举!”
“是是,我小人,我小人,行了吧。”向飞白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耳边听闻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便没好气地道:“得嘞,咱们的好义父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还不快去迎接!”
他话音未落,江临风人已经迎下台阶,“义父!”
向飞白不情不愿地跟着叫了一声,“义父。”
昏暗的灯光下,陆寻欢点点头,目不斜视进了大门。
向飞白歪了歪嘴,“得,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江临风瞪了他一眼,匆匆跟了上去。
“义父此次进宫,可还顺利?”
陆寻欢淡淡地嗯了一声,突然顿住脚,“你之前收集的情报里头,可有枢密院那边的?”
江临风一愣,思索片刻,点了点头,“有,义父的意思是?”
“枢密院事不是二皇子的舅舅?”陆寻欢背起手,面色沉沉,“给我斩了二皇子这条臂膀!”
江临风不问缘由,只听命令,“是!”
等陆寻欢走后,向飞白从一旁冒出,摸着下巴奇道:“哎你说,枢密院事是怎么招惹他了?突然就下这么重的手?”
那可是二皇子的亲舅舅,贵妃娘娘的亲哥哥。
江临风轻笑一声,手中的折扇在向飞白脑门上敲了敲,“笨!用这里好好想想,二皇子此次回京告的什么状?义父又为何在凤阳耽搁这么久?”
他这一笑,眉目清雅如水,又似淡墨轻染,向飞白瞧得两眼有些发直。
江临风见状笑意一僵,转身就走。
向飞白恍过神,连忙跟上,硬扯住话头道:“你刚才的意思是,二皇子得罪了凤阳府那位?那怪不得了……”
两人一前一后渐行渐远,说话声也渐渐模糊在风里。
………………
侯府一隅,陆寻欢拧开暗锁,抬脚迈进地牢。
地牢角落里,一灯如豆。
一位面容清瘦的老僧坐在灯下打坐,在他旁边地上趴着一个手脚扭成诡异形状的人形物体。
听见脚步声,老僧缓缓睁开眼睛。
地上的人剧烈地扭动起来,“是不是明静师弟?师弟!师弟!我错了,你放过我吧,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你饶了我吧!”
陆寻欢没有理会他,双手合十,恭敬地冲老僧一礼,“师父。”
老僧阖目,“你气息凝滞,步履不稳,可是有了心障?”
陆寻欢沉默片刻,在老僧对面的蒲团上坐下。
“徒儿参不透,何为妄想,何为清净,何为自在?”他道。
老僧念了声佛号,手中的念珠簌簌转动。
“名闻利养,贪嗔痴慢,五欲六尘是为妄想,放下世缘是为清净,看淡因果是为自在,凡所有相,皆为虚妄,你心存痴妄,看不破,放不下,不得解脱,是以无法大自在。”
“徒儿为求清净自在,也曾与人无争,与世无求,可换来的是什么?”陆寻欢抬手,一颗佛珠咻地一声,射入身旁那个兀自求饶不止的废人肋间。
“啊!”地上的人立即嚎叫起来,痛苦地扭动着身子,“明静师弟,当年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可惜他双目已瞎,手筋脚筋尽数被挑断,只能生生受着肋间传来的剧痛,不停蠕动。
老僧再次念了声佛号,“明静,因果悲喜,皆有因缘注定,世人自性本清净,如今你被妄想和执念,蒙蔽了智慧,无法通明朗照,了障涅槃,如何能得清静自在?你是为师座下最有慧根的,若能放下执念……”
“我放不下!”陆寻欢眉眼间尽是戾气。
老僧无言,默默诵起了经文,手中的念珠越拨越快。
陆寻欢喘息片刻,待心境平复,起身站了起来。
“师父好生保重,徒儿去了。”
既然放不下,也得不到清净自在,那他索性就妄想一次!
地上的人一听他要走,破口大骂起来,“明静,你个狗娘养的!老子后悔当年怎么没弄死你!要不是老子将你送到贵人的榻上,你能得到今天的富贵?你个忘恩负义的狗杂碎,生来就该为人玩物的东西!”
他越骂越顺溜,越骂越难听,老僧忍不住叹息一声,“明空,且莫再犯口恶,他已经走远了!”
“滚你个老秃驴!我呸!你个老不死的狗东西!”叫明空的这位直接连老僧一起骂上了。
一时间,整个地牢里充斥着污言秽语,句句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