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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1 / 2)

时值六月,暑气炎炎,天地之间仿佛流动着一团火。

“谢姑娘放心,安排过去的人已经与那莫娘子搭上了线,最多不过三五日,定能套出消息来。”凌霄垂首躬身,冲谢芳华禀报道。

“那就好。”谢芳华松了口气,示意琥珀给凌霄倒茶,“这么热的天,辛苦你了,喝口茶吧。”

“不敢不敢,谢姑娘客气,这都是小的份内的事。”凌霄连声推辞,不敢去接茶。

“我家小姐自来不喜欢虚套,让你喝,你就接着!”琥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将茶汤塞了过去。

凌霄见状,不敢再推辞,端起茶汤喝了一大口,冒火的嗓子才算舒服了些。

一杯茶两口下肚,他把杯子递还给琥珀,犹豫再三,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谢姑娘为何大费周章派人接近那莫娘子,直接抓过来慢慢审问岂不一劳永逸?”

谢芳华放下手中的茶碗,“莫娘子一个出身市井的妇道人家,乍然被你们抓起,难保不会受到惊吓,人在过度惊惧之中,很容易造成记忆混乱,精神不稳,进而胡言乱语,所以还是谨慎点好。”

凌霄点头,“还是谢姑娘思虑周全。”

以往经他审问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还真不能用他们的那一套。

想明白这点,凌霄拱手告退。

谢芳华点了点头,再次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凌霄刚走,珊瑚一脸喜色从门外急急跑了进来,“大小姐,你快看谁来了!”

她话音落地,侧身让出跟在身后进来的一人。

见到此人,谢芳华手中的茶碗哐当落地,“景煜?”

几个月不见,谢景煜似青竹拔节,高了不少,眉眼也长开了些,已经初具翩翩少年郎的风姿,“阿姐!”

谢芳华起身下榻,一脸惊喜地走上前仔细打量着谢景煜,首先看到的便是他脸角的淤青,“这是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还有哪伤着了?”

说着就拽着谢景煜转了个圈,想看看他身上还有哪处有伤。

谢景煜心头一阵酸软,“阿姐放心,我没吃亏,就不小心挨了一下。”

见他精神奕奕,确实不像受伤的样子,谢芳华这才放下心来,忽地抬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你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声不吭跑出去,家里人有多担心?”

谢景煜低着头,小声嘟囔道:“那个家里,除了你,应该没人会担心我。”

“胡说!你知不知道,阿爹派了多少人去找你?”提起谢海昌,谢芳华瞬间红了眼眶,瞪着谢景煜,“就算临死之前还交代我要找到你,你敢说他不担心你?!”

提到谢海昌,谢景煜垂下眉眼,梗着脖子不肯说话。

“大小姐,二少爷刚回来,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这身子刚好点,可不能置气。”琥珀在一旁劝道。

珊瑚也轻轻推了推谢景煜,示意他赶紧说点好话。

谢景煜看了谢芳华一眼,见她身形消瘦,人也比他出走之前憔悴了不少,心头顿时满是愧疚,他上前扯了扯谢芳华的袖子,“阿姐,你别生气了,你要是真有气,我让你打几下,不,随便打多少下都行,只要你能出气。”

他这副老实认错的样子,令谢芳华心头一软,多少气也生不出来了。

她嗔怪地瞪了谢景煜一眼,伸手拉过他在榻上坐下,“走了这么久都去哪了?有没有吃苦头?琥珀,快去弄点吃的。”

琥珀应了一声,拉着珊瑚出了门,将房间留给了姐弟二人。

“没吃苦,没吃苦,我现在跟着先生住在大慈寺后头的别院里,先生对我好的很。”谢景煜笑嘻嘻地接过谢芳华递过来的茶汤喝了一大口。

“先生?哪位先生?”谢芳华惊讶。

“竹林居士!阿姐听说过吧?”谢景煜依旧笑嘻嘻地说道,“就是他。”

竹林居士?谢芳华恍然,她知道这个人,而且还是从崔文恪那里听来的,据崔文恪所言,此人是一位鸿学大儒,座下门生虽不多,却个个都是人中翘楚,社稷之器,当朝国子监祭酒裴元昉,就是他的门生。

“他收了你做学生?”谢芳华问道。

“没有。”谢景煜脸色有些黯然,“先生说我天资一般,根基也差,只让我做个晒书童子。”

“根基差又怎么了?勤能补拙,只要你肯坚持下去,人一己百,人十己千,总有一日能赶上别人,甚至是超过他们。”谢芳华皱眉,心里对那个竹林居士有了不满,“你那先生这点都想不透,我看也是徒有虚名!”

见她话里话外都在维护自己,谢景煜顿时又高兴起来。

“是,我一定听阿姐的话,好好读书,争取早日超过他们!”

俩人正说着话,琥珀和珊瑚端上来几样可口的小菜,还配了一碟寒瓜,那寒瓜红彤彤的瓜瓤上缀着几粒黑色的瓜籽,瞧着煞是喜人。谢景煜当下食指大动,顾不上再跟谢芳华说话,狼吞虎咽地就吃了起来。

“慢些吃,厨上还有。”谢芳华既高兴,又有些心酸,也不知道这孩子在外头吃了多少苦头,“你刚才还没说,这脸上的伤是谁打的?不会是你那先生吧?”

“不是。”谢景煜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填着饭,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等嘴里的饭全部咽下去,才哼了一声,“我刚才把崔文恪打了一顿!”

“崔文恪?”谢芳华愕然,“你打他做什么?”

“他欺负你,我气不过……”谢景煜说着,偷偷瞄了一眼她的脸色,见她并无不悦,才壮着胆子继续往下说,“我跟着先生住在别院里,外头发生什么事竟是一点不知,今儿个下山给他老人家买纸,我才知道崔文恪那个混蛋竟敢把你休了,还娶了……”

他说到这里顿住,一点也不想提起谢家人的名字,“总之,是我没用,让阿姐受委屈了……”

这傻孩子。

谢芳华笑了,“不是休,是我自己主动提的和离。”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离?”谢景煜有些惊讶,接着又自问自答道:“肯定是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打的一点不冤枉!哼!”竟是不问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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