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这条心吧,朕对你没兴趣。”
什么转变了,她就是对他贼心不死,想吸引他的注意。
黎音深深吸了口气,才将上涌的怒火压了下去,但白眼却一直不停,强扯出一抹笑,歪斜着头望着李延宸:“自信是件好事,过分自信那就是自负了。”她举起了手,郑重其事道,“你放心,我现在对你没兴趣,以后也不会对你有兴趣,等这件事结束后,希望你能给我一纸和离书,放我自由。”
李延宸盯着她瞧了许久,沉声道:“天还没黑。”他冷哼了声,拂袖离去。
临走到门前,又停了下来,幽幽道:“朕可以借六名侍卫给你,作为回报,你需在一个月内,将太后的退路斩断。”
黎音心一动,毫不犹豫道:“成交。”
她正愁无人可用,若狗皇帝能借人给她,刚好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至于狗皇帝说的一个月之期,以现在太后恨她的程度来看,她能不能撑到半月就够呛。
唉,草率了,没想到太后这么疯。
不过也对,太后要是不疯,就不会单因自己心中莫须有的猜疑,就毒死了狗皇帝的生母。
见李延宸离去后,春桃才小心上前,看向黎音,欲言又止道:“娘娘,你方才那招真有用,皇上开始在意您了。”
黎音离开床沿,起身站了起来,哪有先前面见太后时的虚弱,除了唇有些干之外,整个人的精神头还算足。她迈步到了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连续喝了两口,才缓缓道:“他不是在意我,是为了自己的颜面。”她又喝了口水,摇头道,“这红墙高院,哪有在宫外来得自在。”
春桃微张着嘴,她先前还以为皇后是欲擒故纵,现在看来,那话可能是皇后的真心话。
她垂眸沉思了好一会儿,也没弄明白,这宫里有什么不好,除了泼天的富贵之外,还能享受无上的尊荣,这可是多少娘子求都无法求来的。
她再度觉得,眼前的皇后变了,以前的皇后除了想要尊荣外,还想让皇上独宠她;现在……皇后似见着皇上,还有些不耐烦。
黎音哪知春桃所想,她正在思索该怎么用狗皇帝借给她的六人。
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林诗阮年轻康复能力强,也得需十天半个月养那扭到的脚,那就可以暂时先放放林诗阮那边,专攻黎府。
先前,她连续等了两日,也没等到大房和三房的人捎信儿来打探消息时,她就意识到递进来的信儿被截了。
不用想都知道,截信的人,是做贼心虚的太后。
于是昨日一早,她就吩咐春桃往宫外分三次递信儿,前两次将太后眼线的目光给吸走了,最后一次,春桃派自己人,将信儿递给了黎尚书,并嘱托黎尚书将另外两封信,捎给另外两房。
过程虽曲折,好在目的已达到,她若猜得不错的话,此刻黎府已乱开了锅,老夫人的回避将不再奏效,就是她那便宜爹,也不会再全心全意唯老夫人的命是从,谁让这关乎到整个黎府的存亡。
前途可以不要,这命可得保住了,不然先前的谋算可不都白瞎了?
黎府。
老夫人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急喘着粗气,伸出颤抖的手:“你,你们都反了。”
大房的季文斌,挪动跪着的双腿,到了老夫人跟前:“老夫人,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再继续下去只会惹怒龙颜,届时我们都逃不掉。”
三房的黎文泓,大声道:“若老夫人执意如此,那我们三房只能搬离黎府,另起府邸。”
黎尚书黎文宣,见两房如此坚决,不由蹙紧了眉,欲出声,却被跪在一旁的刘氏拽住了衣袖。
“你们休要听那逆女的胡言乱语,她,她那是魔怔了。”老夫人仍旧不肯松口,也不能松口。
“敢问老夫人,皇上的生母惠妃之死,是怎么回事?”季文斌强硬问道。
老夫人的手抖得愈发厉害,她怎么也没想到,那小贱蹄子,居然敢将这事抖落出来,是嫌黎府过得太顺坦了?
“老夫人,黎家三房一荣俱荣,一损即损,如今去追究昔日之事已晚矣。现下皇上既愿给黎家一条活路走,那我们就该迷途知返。”黎文泓掷地有声。
话音落下,全屋的人齐齐叩拜出声:“请老夫人三思。”
老夫人被逼得没法,将目光落在一直未出声的黎文宣身上:“你也认为老身错了?”
黎文宣磕了一个头后,才吱声道:“儿子觉得三哥所言有理,如今黎府本就是皇上的眼中钉,发落黎府只是早晚的事,即便如此,皇上还是念在祖上的功劳,与对皇后的情分,愿给黎府一个机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愚蠢。”
老夫人蹭一下起身,怒斥道:“放肆,你别忘喽,你今日的尚书之位,是谁给你的。”
黎文宣再度叩首道:“太后对儿的提拔之恩,儿铭记于心,这些年也一直尽其所能帮衬太后。若娘觉得还不够,儿愿去请辞,退隐归山。”
“老夫人,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没等老夫人应声,黎文泓便自顾自道,“太后出自黎府,黎府强盛,太后面上也有光。若仅是因为提拔之恩,就要让整府用性命去偿还,那这恩就是夺命的恩。”
老夫人下颌发颤,颤颤巍巍起身,居高临下道:“只要老身还在这个家一日,就容不得你们忘恩负义。”
“来人,老夫人近日噩梦连连,将老夫人送去郊外庵堂修养几日,待病症好了,再接回来。”说话的是黎文斌的爹—黎峪,与老夫人乃是同辈,好游山玩水。此番归家,就听说了老夫人与太后一心隐瞒之事,茶都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赶了过来。
他这大嫂平日里还算明事理,一旦牵扯到嫡女,也就是太后,就少了些公正,这才会纵容太后犯下如此大错。
皇上三岁便过继到了,当时还是身为皇后的太后膝下,惠妃即便是皇上的生母,只要太后善待皇上几分,皇上继位后仍旧会孝顺太后,哪至于发展成现在的死结?
现下也就是皇上手中没有太后谋害惠妃的铁证,若拿到了,太后余生只能在庵堂渡过。至于整个黎府,作为太后的帮凶,又有结党营私之嫌,重则满门抄斩,轻则削官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