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母显然也是没料到她会这般直白地说话,一把捂住她的嘴说:“傻姑娘啊,不管怎样,我们女人都是吃亏的一方,这事你不必管了,听义父义母安排便是了。”
逢椿一愣,隐隐听出了几分话外之意,昨夜的事莫非是义父义母一手促成的?
只听正堂传来戒尺和皮肉相接的声音,俞延咬着牙,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逢椿委实是看不下去了,甩开吴夫人的手,一个劲地冲了过去挡在小将军的身前:“义父,别打了,是女儿自愿的,不关小将军的事情。”
吴父的两撇胡子滑稽地挑了挑,握着戒尺的手也顿住了,之后与屋外的夫人对视一眼。
“小椿,昨夜……是我做错了,对你行了孟浪之举,吴伯要罚我是理所应当的。”俞延腰板挺得笔直。
吴父叹了口气:“你若是诚心认错,便给小椿一纸婚书,我们家就还认你这个女婿,否则我们自是不允许女儿再同你往来,我们虽只是小椿的义父义母,但私心里也是希望她觅得一个好归宿。”
“我写。”俞延应了下来。
吴父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小厮去拿笔墨纸砚来。
“小将军。”逢椿瞪圆了双眼。
一旁的吴母走上前将人拉到一边,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天话语。
很快,一张婚书就写成了,俞延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而逢椿则是执拗得怎么都不肯落笔,吴父吴母见她执意如此,便也不再强求。
而且,逢椿似乎是有些真的生气了,在给小将军上药时一声不吭,上完药后也头也不回地立马走人。
不过刚走出门口就被王石拦住了。
“小椿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让开。”逢椿看了他一眼,不欲多说。
但是王石不知怎得就是不让,一个劲地往屋子看,朝小将军使眼色。
俞延追了出来,唤了声:“小椿。”他以为是自己昨晚的孟浪行为惹她生气了,所以语气不免带了几分歉疚。
逢椿见走也是走不成了,于是便利索地又回到屋子里,见小将军仍杵在门口,便走回来握住他的胳膊,将他拽进屋子。
“嘎吱”一声,屋门合上了。
屋外王石的下巴缓缓地落了下来,随即“哼”了一声,有什么是他这个身为小将军心腹不能听的吗?
逢椿进屋后,找了个椅子坐下,面无表情地盯着俞延。
俞延被她盯得心里莫名有些发慌,他视线在屋中游荡,无意中瞥见了床榻上的那抹红,耳尖登时红了透彻:“小椿,是我不对,昨晚我……不过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你不要生我气。”
“我没有生气。”逢椿叹了口气,随后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俞延身前。
俞延被她逼得一步步后退,最后退无可退,后背抵在了墙上,若是这画面叫屋外的王石瞧见了,定要在心里好好笑话自家小将军一番,在战场上英勇无比的小将军此刻竟然被一个矮他半头的女人逼得节节败退。
“小将军,你没有做错。”逢椿踮起脚,猝不及防地吻在了他的唇角,随后在俞延怔愣的目光中又一点点离开,“小将军,我心悦于你,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昨晚的事也是一样的。”
“不,昨晚你我都喝了酒,是我失了理智,让你失了清白……”俞延脱口而出。
“可我知道亲吻爱抚我的人是谁呀,我看清了你的眉眼,觉察出你的唇舌,感情这事本来就是一个愿打愿挨,你不必因为清白二字就非得对我负责,女子贞洁向来不是将两个人强行捆绑在一起的理由,有一天,你若不喜欢我了,我们就可以分开,反之亦然。”逢椿也不知自己为何能讲出这番话,许是在军营里见得多了,有了些体悟。
可惜俞延听了这番话似乎没有回过味,他说:“小椿,你可是不喜欢我,不愿意嫁给我,你放心,京城的事情我会摆平的,我若是不想娶别人,他们也不能逼着我娶。”
逢椿忽然觉得面前的男子虽然眉眼俊朗,可是性子却有些傻里傻气的,遂嘴角微扬道:“我自然是心悦小将军,愿意嫁给小将军的,小椿愿意与方知永远地在一起。”
俞延瞳孔微震,“你叫我什么?”
逢椿轻声地又喊了一遍:“方知。”
俞延两只手握住了女子纤瘦的肩膀,随后将她拉近身前,极其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小椿,你再说一遍最后那句话。”
“不要。”逢椿垂下眼睫,别过头,嘴里碎碎念道,“有些话只能说一遍。”
俞延也不再强求,捧住她的两颊,随即吻上了红唇。
衣带渐落,两人又荒唐了一次。
门外的王石本来耳朵贴着门缝听着屋内的动静,发觉有些不对劲后,登时拔腿就跑。
好家伙,他家小将军可是出息了,这可是青天白日……
屋内两人滚在了一起,因着昨夜的被褥还未收拾,两人在桌子上将就了一回。
刚开荤的男人本就食髓知味,俞延是武将,本就有一身用不完的力气,可他顾忌着小椿的身子便不敢太过放肆,而逢椿则忧心小将军的伤势,两只手只敢虚虚环着他的脖子……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嫩叶上,起初雨势还算适中,叶子也只是轻微地摆动,到后来,这雨像是撒了腿的马蹄一般,全都落了下来,打得那叶子在风雨中浮浮沉沉。
天逐渐黑沉了下来,屋外传来了丫鬟的敲门声,“公子,该吃饭了。”
俞延的手一顿,高大的男人此时半蹲着身子,缩在里间洗着昨夜那带血的床褥,半明半暗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这一幕瞧着甚是诡异。
他瞥了眼小榻上熟睡的姑娘,见她还睡得香甜,便起身掸去身上的水渍,随后放慢步子,往门口走处,他轻轻地打开门,但并未发现屋外有什么人。
突然,一脸笑容的王石凑了上来:“小将军,该吃饭了,对了,军中一切都好,将军不必挂念。”说罢,搁下手中的托盘,拔腿就跑。
粮草已然安全运回军营,趁北厥内乱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现下求着和大周停战,而且军中的细作也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