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得西的旁边煽风点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怂恿她儿子和蓝玛瓶离婚,另外找个女人来给吴家生个孙子。
吴妈偶尔到蓝玛瓶家时,也经常阴一句阳一句,指桑骂槐说蓝玛瓶就是只不下蛋的鸡,算什么女人。
吴得西的妈的表演才能得到了发挥,她有时坐在客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我们吴家前世是做了什么孽哟,这就要断子绝孙喽。
尽管吴得西此时对蓝玛瓶还好,无奈田地不肥,有了吴得西的种子也发不了芽。
蓝玛瓶也憋屈,这事也怨不得别人。塔麻的!要是上次能让孩子生下来就好了。她本来工作就不顺心,又遇到不怀娃这事,加上公婆还一天指桑骂槐,摔盆打碗,她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过够了。蓝玛瓶此时也有了离婚的打算了。
她冷静下来转念一想,她这种二手货、还不能生娃二的女人又有哪个男人要呢?每当想到这一点,蓝玛瓶不禁黯然神伤、欲哭无泪。
家庭中的不快,蓝玛瓶只有忍了,就过一天算一天吧。蓝玛瓶看她老公吴得西,知道他尽管嘴上不说多话,但他心里也不大痛快。慢慢地,他开始很晚才归家了。
他在外面跟工友喝酒、打牌、唱歌甚至出去鬼混。有时回来喝得二麻二麻的,浑身酒气,间或还能闻得到些脂粉香,蓝玛瓶看着脸红脖子粗、言语模糊不清的吴得西,她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办法呀,蓝玛瓶只有忍,一忍再忍,打掉了牙往肚里咽。这个时候雾昌市逐渐时兴打麻将了,蓝玛瓶俩口子也学会了,不仅如此,蓝玛瓶不一会就上瘾了。反正上班也没有多大意思,造人也无望,两人这时找到各自生活的乐趣了,经常敖更守夜打起麻将来了。
这下好了,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回家倒头便睡,也没有精力想烦心事了。打了麻将,家庭反而没有什么火/药味了。
次日上班,空闲时蓝玛瓶躺在办公室的角落里瞌睡。
麻将鏖战那里流行车轮站。经常是在你家打两天,又在我家打两天,地主家负责提供茶水。条件好点的,可能还上点水果。
开局后,每逢一次赢得多的,就要抽成,用于凑饭钱。瘾小的,到饭点,吆喝着出去吃饭,饭后再战。瘾大的,不下火线,叫馆子的服务生把饭菜端到桌前,三下五除二填饱肚皮后,接着再战,有时甚至边吃边战。
好多瘾大的,从周六下班就开打,连续作战,不下火线,一直打到周一上班。那时工资低,有的赌艺精的、运气好的,每月都能赢些生活费。
有的高手逢人便吹自己家中的彩电、冰箱、空调都是他赢来的,自己没有出一分钱。听得出来,这些人对自己的手艺和赌运很是自豪。
小赌是娱乐,大赌有猫腻。想多赢点钱的,还相约到别人家、在一些场所去打。而且这时参与打牌的人,不见得都认识了。自从麻将在雾昌盛行,经常在半夜三更能听到两口子打架闹离婚的,一时间,好些家庭都被赌博搞得个鸡犬不宁。
蓝玛瓶邻居有一男的,手艺差但赌瘾大,输了还要借钱来打。为了翻本快,还要打那种赌注大的,到头来越陷越深,欠下一屁股的高利赌债,经常有追债的人在找他。
他老婆知道这事后,吓坏了,生怕他怕房子抵给他人了,她一纸诉状把她老公告到法院,两口子把房子都卖了,女的拿走一多半就走了。男的现在只有回家去跟他父母挤在一屋。
还听说,赌注高的麻将,都有猫腻。要你赢就赢,要你输就输。
蓝玛瓶打麻将,总的说来,可能打得小,输赢不大,略有剩余,没有敢在外面去打赌注大点的麻将,毕竟是凭工资吃饭,本钱有限。
打小麻将,一个月赢个一、两倍工资好像很轻松。你别说像蓝玛瓶这样的家庭,手里顿时觉得宽松了不少,看来,钱真能舒缓压力。
蓝玛瓶想,反正娃二也生不出来,打起麻将来,身边没有小孩纠缠,精力更集中,牌也记得住,心里想的就是下叫、胡牌、加番、自摩。一打麻将,什么不愉快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麻将结束,回到家中,倒头便睡,蓝玛瓶和吴得西反到相安无事,也没有多想能不能生背逼的事了。
两人偶尔啪啪,那也算是干柴遇到烈火,久旱遇到喜雨,云收雨住,两人也还算是心满意足。
这段时间,两人比较自由,心情很是轻松,生活也算过得充实。
不久,蓝玛瓶在大姨妈该来的时候,没有来。怎么个情况?蓝玛瓶感觉不妙,她开始以为是不是休息不好,妇科病犯了。
蓝玛瓶到妇幼保健院一检查。医生问过情况后,二话不话,先开了张验尿的单子,结果出来了,蓝玛瓶居然在这个时候怀孕了。
拿着化验单,蓝玛瓶激动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感谢上帝,感谢上帝!感谢送子娘娘,感谢送子娘娘!功夫不负有心人,天无绝人之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太阳从西边升起了,这些词语一下子都从蓝玛瓶脑袋中迸了出来。
出了保健院大门,蓝玛瓶连忙跑到旁边的店铺旁,拿起了公用电话。拨通后,蓝玛瓶收敛笑脸,严肃地说:吴得西,你今天下午必须早点回家,我有重要事情要给你讲。
扔下话筒,蓝玛瓶转身就跑。“给钱,妹儿,给钱!”老板连忙追了出来。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蓝玛瓶顿时醒悟,停下脚步,笑吟吟地打开钱包,没有五角、一元票面的零钱,一下子递给老板五块钱,又说道:“老板,刚才对不起了,这全给你。”
店老板不明白她什么意思,说:我是正经生意人,童叟无欺,我不会乱收钱的。“说着就在抽屉里找零钱。
蓝玛瓶很是高兴,说道:“这钱你一定得收了!”然后她仰望蓝天,双手高举,大声叫喊:我终于怀……孕……了……我好幸福啦!”
店老板看着她笑得灿烂无比的脸,也深受感染,一个劲地点头说道:”要得,要得,我也替你感到高兴。恭喜,恭喜呦!“他笑嘻嘻地把五块钱放入了钱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