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破旧的车门应声打开。
“啊……谢谢你。”
门打开后女人的声音清晰可闻。
女人用清脆悦耳的声音说道:“可能是出故障了,从里面打不开门。”
田仁城对这种情况并不好奇,也没有兴趣想要知道事情的原因。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粘在皮鞋尖上的尘土。
田仁城轻轻剁了跺脚,掸掉了皮鞋上的灰尘。
哗啦。
听到耳边瞬间传来的水声,田仁城抬起了眼皮顺势望去。
穿着白色运动鞋的女人毫不在意地下到水沟里走了上去。
这是从下面上来最简单的路线,但也是最脏乱的路线。
如果是田仁城,即使是再麻烦,他也会踩着杂草走出水沟。
湿漉漉的运动鞋留下了一路痕迹,准确地停在了田仁城面前:“托你的福,我活了下来。”
田仁城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当做回应女人,他这才认真地观察起对方——
女人怀里郑重地抱着一个白色襁褓之类东西。
眼睛和头发是一样的颜色。
深浅棕色。
瞳孔很大吗……?奇怪的是,两人对视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
“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要在车里困多久。”女人眼角带笑,开始讲述一些没有问过的事情。
这一次田仁城的视线也随之落在了女人的嘴上。
看牙齿的颜色,不像是假牙,而且牙齿非常整齐,大小也非常合适。最重要的是她的唇角也很自然的向上扬起。
这看起来不像是嘴角手术。
女人并不知道田仁城又犯了可怕的职业病,嘴里滔滔不绝地继续讲个不停:“我开车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点意外,没想到车子一下子就冲进了沟里……最主要的是偏偏这时候手机还没电了。当时真的吓了我一跳。”
女人说完这一大段话,暂时闭上了嘴,那一刻田仁城也回过神来。
他马上蹙了下眉,不知为何之前精神莫名其妙有些恍惚,女人的骨相很端正,富有一股特殊的韵味。但吸引不了此刻的田仁城。
田仁城一脸严肃地看着女人怀里的襁褓,低声嘟哝道:“带着婴儿居然还要那样开车......”
“婴儿?”女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疯女人吗?田仁城看着她的眼睛里甚至都产生了怀疑。
也许是因为笑着的女人,他好似产生了一种错觉,感觉连襁褓中的婴儿都在摇摇晃晃。
但是,这真的可能是婴儿吗?
田仁城抱着怀疑的目光,不确定地盯着女人怀里的襁褓。突然……
扑哧扑哧!
白色的襁褓变得鼓鼓的。
“……啊!妈的!”
田仁城本能地抬起双臂做起了防守。
在襁褓中的并不是婴儿。
扑哧扑哧!
“草!”
羽毛向四面八方飞扬。
锐利的眸子里露出锋利的目光,尖尖的喙和用力拍打的翅膀一一显露。
女人连忙夺过白布套在了小家伙的身上。
扑通扑通!
田仁城的心脏狂跳了起来。
连在女人身上都没有加速过的心,没想到在一只大鸟面前毫无主见地跳动了起来。
女人安抚着怀里的小家伙,一脸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吓了一跳吧?这是一只猫头鹰。”
猫头鹰?这比抱着婴儿还要不可思议。
田仁城瞥了一眼女人的怀里,马上便错开了眼神,说:“所以现在,你把这只凶猛的猛禽当作观赏鸟一样带出来了吗?”
女人闻言敛下眼皮,随即重新抬起,开口小声辩解:“不是带出来的……”
田仁城打断了她,声音强装镇定,道:“得到许可了吗?”
两人相对无言,死一般的寂静。
田仁城受惊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留下的就只有后知后觉而喷涌而来的羞愤和尴尬。
他竟然变成了会对一只鸟破口大骂的胆小鬼。
而且他还丢人的向后退了一小步。
“……”
女人静静地盯着田仁城看了几秒,然后冲着他歉意地笑了笑,但那个没有掺杂一丝恶意的笑容,无端的就像洞穿了他心里的想法一样。
“……”
田仁城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幸直接冷漠地别过了头。
“没事的,只说''妈的''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每个人突然看到这个都会很害……”女人看着田仁城又走远了两步,立马改口:“惊讶的……你很大胆。”
那还用说吗……!
所以赶紧闭嘴吧,田仁城双手虚握插在口袋,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女人好像对刚才的事情感到很抱歉,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又悄悄地搭话来了:“对了,你是第一次来这个小镇的吗?我以前没见过你……”
擦擦!
田仁城抖了抖裤脚。
这是不要再跟他搭话的无声信号。
幸运的是女人瞬间便明白了,立马闭上了嘴。
正好这时从远处刮起一阵尘土,一辆公交车悠悠驶了过来。
车身的车牌已经褪色了,看起来都不像是废品,倒像是近乎遗迹的旧物。
公交车利落无误地停在了两人的面前,女人先走上了公交车。
她见田仁城没跟上来,停下了脚步:“你不上车吗?”
田仁城看了她一眼,催促道:“别担心了,走吧。”
女人忍不住再劝道:“这里只有一辆公交车……”
田仁城朝女人摆摆手,示意她先走。
“嘿,小伙子!你没听到吗?”
女人刚一消失,司机就登场了,“这里没有其他公交车!搭下一班公交车还要等一个多小时!快上车吧!”
“呵呵,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