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拿降压药的吗?”
“是的。”
郭基宇仔细地注视着艰难走过来的阿姨的脚步,询问道:“还可以走路吧?”
“还可以走路。”
阿姨把左臂举了起来,“但是,这个腋下的凸起一直在变大,走起路来很不方便。要怎么办呢?”
郭基宇叹了口气:“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那个你得去大医院做手术。”
阿姨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小声说道:“大医院的医疗费很贵。”
微不可闻的声音,郭基宇很明显没有听到,自顾自认真嘱咐起来:“再不方便也要继续走,知道吗?你跟我来,我给你开点降压药。”
郭基宇走在了前面,带着阿姨前往了药房。
另一边。
进入诊疗室的田仁城映入眼帘的就是简陋的内部。
这个诊疗室的大小相当于他在蓟城使用的一半还不到。空间狭小固然是个问题,但是老旧的桌子和椅子以及褪色的窗帘更是糟糕透了。
“……唉。”田仁城进入这间诊疗室后不知道第几次叹息,同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这是云朵医院许俊辉院长发来的信息。
【你已经到了吗?我今天恐怕不能过去了。】
许院长发信息说明天再好好招待他,并且写下了一个地址发给他。
【这是你这段时间在这里的住宿地方,密码是0707。今天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见。】
好似没有灵魂、死气沉沉的声音一如当年。
“可能还是有点变化吧。”
田仁城敛下了脸上的笑容,搜索起地址。
所幸步行的距离只要30分钟就能到达,即便没有车,徒步也不用担心。
他收拾好行囊,干净利索地走出了发霉的诊疗室。
***
野生动物救助中心。
“这家伙又回来了吗?”与札栀一起工作的同事兼朋友,关博仁接过了猫头鹰。
札栀这才得以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她的衬衫上被灰尘和羽毛弄得乱七八糟。
关博仁鼓起了腮帮子,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喂,去外面处理,好吗?”
札栀没有说话,细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随后马上垂下了头,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关博仁见此眉头一跳,有些头疼地摇了摇头,“要不……去洗一下吧?”
札栀看着他一言难尽不想说话的样子,顺着台阶下来了,“好啊。”
她正好也有此打算,想马上脱掉脚上湿透的运动鞋。
札栀走进更衣室连忙脱掉了运动鞋和袜子。这么一看,裤子的下摆也非常糟糕。
那是一条浅沟,以为充其量只会把运动鞋的鞋底弄湿的判断是一个非常错误的想法。现在不只是她的运动鞋,连裤子都被泥水弄脏了。
札栀就这样大概收拾好衣服,赶忙走进浴室去洗澡了。
她看到镜子里自己此刻的鬼样子,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大了。
“真的要说不出话了,札栀。”
目前,札栀在一家野生动物救助中心担任兽医。她小时候的梦想便是成为一名兽医,然后拯救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
总而言之,她的梦想成真了。
从动物医院工作后搬到这里才刚好一年时间,但她以特有的亲和力和开朗的性格,不仅与野生动物救助中心关系自如,和村民相处得也很融洽。
札栀解开了绑的错综复杂的头绳。
长而松散的头发径直散开,露出被遮挡下勾勒优美的眉毛,还有那淡褐色的眼眸好似在灯光下闪烁着纯挚的光芒。
那就像是一种色调,仿佛所有的颜色都在此刻统一了一样。就好似一位才华横溢的艺术家倾尽一生的心血才打造出这般世纪杰作。明艳的美人此刻透着一股慵懒、随性。
哗啦!
一股股温热的水流顺着札栀纤细的身体悠悠流下。
泥土被冲刷殆尽的身体重新变得干干净净,也恢复了往日的白皙。蓦地,脑海中闪过一道注视着她的冰冷目光。
这副模样还抱着猫头鹰。
这该不会是一个疯子吧。
札栀想象着男人眼中自己的样子,不禁笑了出声,嘴角微微地上扬了起来。
“……啊!妈的!”
这算是一种非常人性化的反应。
札栀捧起一些水浇在了脸上,“长的跟给人的感觉一样,都是冷冰冰的。”
男人面色冷淡,像冰块一样惊慌失措地吐出脏话的样子在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这样想来,他好像还稍微后退了一小步。
扑哧!
札栀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在浴室里蔓延开来。但与此同时心里升起了一丝迟来的歉意。
“所以……他究竟是谁呢?”
札栀心里痒痒的,对突然出现的男人产生了一些好奇。
跟这个小镇格格不入的男人到底是谁,他又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小镇?
***
云路七号。
田仁城确认地址没错后,这才环顾起四周的情况。
在一条狭窄的只能让一辆汽车经过的小巷两旁,零散地坐落着几栋小房子。这个村子离城里不是很近,也没有什么便利设施,此外甚至连一所学校都没有。
田仁城一路走来落入眼底的就只有几间破旧的小房子和一座格格不入的整洁教堂。
这里根本不适合老人和孩子生活,哪怕是新婚夫妻来到这里,恐怕没有多久两人感情就会变得平淡。这是田仁城没有必要原因绝对不会住的地方,但现在他要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稀稀落落荒废已久的住宅里,有的地方能感受到温暖,有的地方还流淌着寒冷的凉意。
房子的后面有一座比山丘还要高的山孤零零地耸立着。
田仁城不由得叹了口气,推开低矮的大门走了进去。
狭窄的院子里杂草丛生,和预想的一样。但是他心里好像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