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都是一片荒芜,她再也没见过生机盎然的世界。
……
到了书房,宋时桉敲了敲门。
“进。”
宋时桉推开门,看见一个古稀之年的白发老人坐在书桌前,摆弄着一副字画。
老人没有抬头,像是没看见她似的。
宋时桉在门口站了一会,呼出一口气,她原本以为她再也没机会见到外祖父了,再次见到这个世界的亲人,心境已完全不同了。
在这个世界真心待她的人不多,外祖父是一个,在她还没去末世之前,也只有外祖父的话她能听进去。
宋时桉走了进去,坐在老人对面,喊了句,“外祖父。”
文渊先生这才抬起头,像是才看见宋时桉,不冷不热道:“来的这么快啊,还以为又要我过去请你。”
宋时桉把经文放到文渊先生面前。
文渊先生瞥了眼经文,“抄写完了?”
宋时桉老实摇摇头,“没有。”
“没有你也敢拿过来?”文渊先生直接被她气笑了,放下字画疑惑道。
“不是您叫我过来的吗?长辈之言,不敢不从。”宋时桉一脸正经,满脸真诚。
文渊先生:“……”一时不知道该说她什么,有被她的厚脸皮惊到。
只能拿起经文看了看,经文上潦草的字迹让他频频皱眉,恨铁不成钢道:“你爹娘的书法不说无人能比,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你就连他们一半都比不上。”
宋时桉:“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文渊先生摇了摇头无奈道:“也不说你爹娘,我好歹教了你三年,这三年你都没有长进?这天下多少人想要我传道受业,求都求不到,你却如此敷衍了事。”
文渊先生是谁?梁朝大先生,曾辅佐过两代帝王,学富五车,德才兼备,学生遍布天下,更是众多文人雅士所推崇的对象。
梁朝最大的书院文渊书院更是以他名字命名,广纳贤士,上至王孙贵族,下到平民百姓,梁朝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下次不会了,下次一定认真学。”宋时桉坦然承认错误。
文渊先生闻言抱着怀疑态度,这句话宋时桉已经说了很多次了。
“用过午膳了吗?”文渊先生摇了摇头,知道多说无益,跳过这个话题。
“没有。”宋时桉道。
“那陪我这个老人家用膳吧。”
这时小厮将膳食端了上来,二人坐上饭桌。
菜上齐后,宋时桉专心致志的吃饭。
她吃的很认真,仔细品味着食物散发出来的香味,她太久没吃过正常的食物了,在末世里的食物大多都是过期的。
宋时桉吃的很快,但不粗鲁的将食物一扫而尽,满足的放下碗筷,吃饱后的她心情肉眼可见得愉悦起来。
文渊先生诧异的看着宋时桉将食物一扫而空,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自己虐待她了,犹豫片刻问:“平日里后厨可曾有不足之处。”
宋时桉摇了摇头,知道自己今日与平常有异,解释道:“今日我还未曾进食。”
闻言文渊先生心想,那胃口也挺大的。
“京城来信了。”沉默片刻,文渊先生说。
宋时桉端着茶杯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望向他。
“你父亲来信,一个月后会派人来接你回京。”
“今天到的信?”
“对,加急送过来的。”
宋时桉垂下眼帘,昨天晚上的刺杀跟这封信有关吗?她回京挡了谁的路,是谁想杀她?
是林氏?还是太子?
文渊先生见宋时桉不说话,以为她不愿回去便安慰道:“时桉,你父亲把你送来广陵,是为了大局考虑,也是为了宋家众人考虑,你别太怨恨他。”
宋时桉闻言怔住,思索片刻才想起她来广陵的原因。
她三年前在众目睽睽之下骂了太子,下了狱。她爹找皇上求情,说她年幼,娘亲早逝,与继母不亲无人管教,求皇上开恩放过她。
最后皇上看来她外祖父和已故母亲的面子上没有追究她,只在狱中呆了三个月。出狱后连门都没进就被送来了广陵,让外祖父代为管教。
她一直觉得是父亲害怕她连累宋家其他人才连夜将她送走,现在想想,这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否则留在京城里,皇后和太子都不会放过她。
她以为十年过去了她早就忘记了,没想到记忆如此清晰。
宋时桉回过神说:“外祖父,我并不恨他。”
文渊先生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不仅仅是因为他将你送走,更是因为你母亲的死,可那也不是你父亲希望的,他也是个苦命人。”
宋时桉笑了笑,语气带着丝讥讽道:“苦命人?我娘去世刚出孝期便娶了继室的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