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程予施让昌洪去找管家,约王爷晚上一起用膳,这光明正大邀约总可以吧?
可昌洪回来是这么转述的。
昌洪客气道:“管家辛苦,奴才奉王妃的令,来看看王爷今晚是不是可以一起吃晚膳。”
管家笑眯眯道:“真是不巧,王爷今晚要在宫中用膳,不回来。”
昌洪:“这样,那不知明天王爷有没有空?”
管家:“最近王爷事情多,可能不会在府中用膳。”
???
说好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呢,说好的闲散王爷呢,事儿多个鬼啊,骗三岁小孩都没人信的。
谢呈宥现在身上没有实权,什么政事都不参与,跟朝中大臣也全无来往,而且听说皇上特许他连早朝都可以不用去上的。
光明正大的理由说完了,最后临走时,管家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人后,就凑过去跟他说了句“老奴实在没办法了,王爷已经严重警告,王妃娘娘您自求多福”的话。
昌洪也如实转给程予施。
程予施,“……”这是天要亡我啊。
雅心看程予施沮丧的样子,想了想提议道,“主子,您有没有想过去寝室等王爷?这王爷他总得入睡吧,去寝室等总没跑,肯定能见到人。”
这倒是个主意,但是这样子的话,是不是有自荐枕席的嫌疑啊,大晚上跑人家睡觉屋里,孤男寡女的万一给误会了怎么办?
尤其她前几天还刚给他送了几本小黄书……咳。
这几天没少在王府各处蹲点查探王爷动向的昌玉提议道,“不如我们几个轮流在王爷必经的路上守着,只要王爷一来,咱们赶紧通知您过去。”
“你不觉得等你过来通知的时间,王爷已经走远了么?怎么可能还会等咱们赶过去。”昌洪道。
“那你说怎么办?”昌玉也是没办法了。
“主子,您真不要试试去寝室等么?”昌洪转头对程予施道,“那样绝对能见到。”
“不要,我不试。”
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个什么结果。
程予施皱眉。
如此看来,得先想办法在七王爷那里刷点存在感才行,否则这样连面都见不上,还办个什么事儿。
*
夜里,程予施徒然从睡梦中惊醒,她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好半晌急促的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
她刚刚做了个梦,不,或许不是梦,那是正主的记忆也说不定。
记忆里的“她”脆弱,哀伤,难过。
一直待在宫中从未出过门,甚至生人都没见过几个的“她”,在被迫送到大梁和亲后,既要承受异国他乡的不习惯,又要面对自己丈夫的冷面以对,还要兼顾自己国家的种种问题、服从命令在这个处处是危险的地方去完成交待的任务。
身边没有一个人关心“她”的感受,也没有人在乎“她”的未来,更没有人在意“她”明天是死是活。
“她”孤独又无助,也因此才会对送亲的少将军越发念念不忘。
而就在刚才的梦里,程予施竟然梦到“她”曾经在百般思念下开始给那个少将军写信,诉说自己的不如意以及对少将军的相思。
那位少将军是西昭国护国大将军林征之子林宴辰。
林征在西昭地位很高,征战无数,建立了赫赫战功,此遭西昭再次筹谋攻打大梁,应该仍然是他独挑大梁。
而林宴辰也是少年有才,跟着父亲上过不少战场,阳光帅气,护送“她”来大梁的路上也多有照顾,也难怪当时柔弱无助的西昭公主会对他倾心。
可能在当时从没接触过异性的公主王妃看来,少年英雄似的林宴辰简直就是梦想中的类型。
程予施拿手擦了一把,满脑门的冷汗,她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心神不定的慢慢躺回了床上。
梦里那种感受太过真实,就像是切实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以至于刚才一瞬间都分不清她究竟是谁,是她自己,还是曾经的正主。
难道之前原主说的只有一个未了的心愿,就是这个少将军吗?
“你感觉到了是吗?”正主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我刚刚好像感觉到一点你的记忆。”
正主苦笑,“我实在太想他了,连你都感受到了。”她说着突然啜泣起来,“我撑到现在还不肯走就是想再见他一面,只要见他一面就好,我好怕撑不到他来……”
“怎么样才能让你见到他?”程予施问。
“太难了……我现在离不开这里,除非,他来大梁。”正主还在哭。
“别灰心,我试试给你想办法,实在不行,我们去西昭。”偷偷跑路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谢谢你,如果你能满足我这个愿望,我以后就彻底消失,再也不麻烦你了。”正主说,“可是,去西昭是下下策,路途遥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如今最好的办法是尽快完成命令,然后以复命的方式找他们联系林将军见面……”
“好,我懂了,我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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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良照例进来汇报工作,正事谈完了,他又想说点什么了。只是看着王爷那冷淡的脸,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谢呈宥看他还没下去,以为还有事。
“咳,是关于西昭公主。”
谢呈宥一听西昭公主下意识的就想皱眉,最近他下了死令不准王妃靠近他十丈范围,“她又怎么了?”
高良有点纠结,但还是将手下拿上来的纸给谢呈宥。
谢呈宥拿起那张纸扫了几眼,上面明晃晃的写见面第一步,哄人计划。
下面甚至列了几项具体措施,有些措施似乎是实施过了,已经在后面画了个叉。
“这是在西岚院里发现的。”高良道。
他们自然不可能放那位西昭公主在王府里什么都不管,事实上,她在王府里的每一个行动不能说是完全在掌控,但起码有点异动还是能第一时间知道的。
以前还好些,她总是窝在西岚院养病,最近活动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