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概有两刻钟,一行人来到皇宫西南角的一处巍峨宫殿外。
陆晨晨一路跟在宋辞的轿辇旁边,早已走的腿酸脚疼,心里面把这个娘娘坐轿她走路的封建制度骂了一百八十遍。
然而宋辞也比她好不到哪去。
那轿撵是紫檀木雕成的,上面虽然铺了鹅绒软垫,但终究不如软绵绵的沙发舒服。宋辞坐了没到一刻,就觉得腰酸背痛,在上面扭来扭去,活像一条蠕虫。
内务府管事太监迎上来,谄媚地笑:“回皇上和娘娘的话,内务府有六库,分别是银库、瓷库、皮库、锻库、茶库、宬库,不知陛下和娘娘想查阅哪一处?”
宋辞和皇帝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银库!”
瑞王却淡淡开口:“不如请公公先讲明一下这六库所藏之物都是些什么。”
宋辞抢着问:“银库里藏的是钱吗?”
管事太监笑的像朵花一样:“回禀娘娘,银库中储的是金钱、珠玉、珊瑚、玛瑙及各色宝石。”
他每说一个词,宋辞的眼睛就亮一分,听到最后的时候已经按捺不住,恨不得立刻冲进银库里去在珍珠玛瑙上打滚。
瑞王神色恹恹:“其他的呢?”
管事太监继续说:“瓷库中储的是各色瓷器珍玩,皮库是……宬库中国储的是皇家宝册、玉蝶、实录、圣训等物。”
他挨个介绍下去,直到说道最后一处,瑞王才终于抬起眼睑:“早听说宬库中记录详尽周全,臣弟早想见识一番,不知皇兄可否应允?”
皇帝盯着自己的脑袋上空,兴高采烈地说:“当然可以呀,只要你高兴,干什么都行!”
宬库高大空旷,里面筑有十几排一人来高的石阶,上面陈列着几百口外包铜皮雕龙的樟木柜子。
瑞王缓步迈入库内。
宋辞和皇帝却站在门口踌躇,他们两个的心早就飞到了隔壁银库,谁也不愿意踏进这个阴暗又不通风的宬库。
“那个……”皇帝商量道:“要不你先在这看着,我和你皇嫂去旁边转转?”
宬库这么大,若是等他看完,他俩怕是没有时间去搂银子了。
瑞王点头:“有劳皇兄了。”
皇帝和宋辞喜上眉梢,开开心心地拉着陆晨晨就要往外走。
瑞王却话锋一转:“不知可否请夏宁姑姑留下,本王若有不懂之处,也好请教。”
正提着裙子欢天喜地地跟着宋辞往外走的陆晨晨脚步一僵:为什么呀?她也想去看金银财宝呀……
宋辞扫了一眼瑞王头顶,反手就将陆晨晨推了回来:“好的,没问题!她就在这里好好伺候王爷,我们去去就回!”
陆晨晨气的直跺脚。
总算宋辞临走之前还不算太没良心,小声地问:“你想要祖母绿还是猫眼石?等我从银库里给你顺两件好的?”
陆晨晨很想说,那是你老公的大金库,某种意义上说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不用顺,你直接管他要就行……
但是话没出口,宋辞就足底生风地跟着她的便宜老公跑了。
陆晨晨气的暗骂一句:“呸,狗男女!”
空旷的宬库中转眼就只剩了她和冷面王爷两个人——他不要别人伺候,将自己的随侍们都谴了出去。
陆晨晨看着男人单薄的身影走在石阶通道之中,空气中细小的尘埃将他的身形模糊成一片灰扑扑的暗影,心想:他待会儿不会让我扛一口箱子吧,我可扛不动……
“姑姑以为本王可是来对了地方?”瑞王突然转过身来问她。
陆晨晨一脸懵逼。
什么地方?她怎么知道?
面对一个为了找小厨房而横穿了小半个皇宫的人,他问她地点问题?
见她不说话,瑞王转过身继续往里走,一排排看过去,看的非常仔细。后来干脆自己爬上石阶,一口箱子一口箱子地翻找起来。
陆晨晨终于反应过来,他在找东西!
找什么呢?是昨天晚上说的夏宁要给他的东西吗?
陆晨晨仔细回忆着内务府总管对这座库房的介绍:宝册、玉蝶、实录、圣训……然后悲哀地发现,自己一个词都不懂。
早知道要穿越,就应该多读一点正经历史书的。
瑞王那边已经连翻了七八口箱子,眼神阴涔涔地扫过来:“姑姑是爬不上来吗?可要本王帮你?”
“不、不用!”无需系统提醒,陆晨晨都知道这小祥瑞现在不怎么愉悦,连忙手脚并用地也爬到石阶上。
但问题是,她并不清楚他在找什么。
她也不认识大盛朝的字,就算找到了也不知道。
可她不敢问,只能学着他的样子,也撅着屁股在柜子里一通乱翻,那副真诚勤勉的样子像极了以前在公司时装模作样的忙碌,竟让她生出了一种此刻正在上班的错觉来。
宬库的光线亮了又暗,来传午膳的內侍被他粗暴地赶了出去。
他不吃饭,也不许她去吃。
一天过去,陆晨晨骑在樟木箱子上,已经累的腰都直不起来,肚子叽里咕噜叫个不停。而放眼望去,没有翻过的箱子还有好几排。
更恐怖的是,头上的荧幕一个劲地在报警:您的积分-10分!您的积分-20分……
没一会就把她昨天加来的那三百多分扣没了一大半。
他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
瑞王从箱子中抬起头来,脸色阴沉,眼神直扫过来,寒意凛然。
陆晨晨被他看的毛骨悚然,冷汗渗出,打湿了后背的衣裳。
那东西又不是我藏的,你跟我置什么气……
日暮时分,瑞王阴沉着脸走出宬库。
陆晨晨跟在他后面,灰头土脸,衣衫不整,面如死灰,外加一身的樟木味,活像是被宬库里落满灰的樟木箱子糟蹋了一样。
刚出宬库门,她就看到一旁花枝招展珠光宝气的宋辞。
宋辞鬓边插了一支足有二斤重的掐丝赤金步摇,珠翠插了发髻,手上还戴了十几个各色材质的镯子手钏。
除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