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中，脚边已经堆了好些测试卷。
缇江续埋头又提笔结束了一张政治卷。
入了冬，周围都是大片奄了气趴在桌上睡觉的人，整个教室一片安静。
缇江续也搁下笔准备融入其中，一团黑影落在桌面上。
“续续，你跨年有约嘛？”陈晖站在缇江续桌旁，怕吵到周围睡觉的人刻意降了音。
缇江续扶着脖子活动了下，恍惚了几秒今天几号，二十六号。
十二月。
在想到月份时，一股寒意也随之袭来，缇江续缩了缩脖子：“我们去临江路，一起？”
陈晖激动地回答:“好啊！那到时候你给我发消息。”
声音一激动，周边几个睡眠浅的看了过来。
缇江续沉下头，将尴尬留给了陈晖一个人。
直到陈晖的脚步离开，缇江续才睁开眼，入目是郑峰低头写题的侧脸。
过去都快两个月了，他们恢复了一开始的相处模式，偶尔的题目交流和一些闲聊。
缇江续想了片刻，轻轻敲了下郑峰的桌子。
他闻声看向缇江续。
“跨年，一起吗？”
她曾经帮助过他，如果因为一段没有纠缠没有后续的告白要和他保持距离，那他应该会不高兴吧……
缇江续也不知道为什么，竟会开始思考别人的感受。
“还有陈晖、徐阳成和理科一班的一个男生，应该不会尴尬的。”缇江续紧接着补充道。
“好。”郑峰回答。
缇江续笑着搓了搓手拿起水杯起身。
教室的热水被抢得激烈，半天就可以喝完一桶水，一点不逊于夏天。
缇江续走到了楼层的开水器排队。
周围很多议论元旦晚会的声音，偶尔还穿插了几句跨年夜的计划。
高三不要求各班出节目，更多的是在讨论这个元旦假期。
缇江续默默排在队伍后排，前面两个并肩的女生说话声很清晰。
“你说我跨年和他表白怎么样啊？”
“可以啊！到时候我们几个一起约着玩给你创造机会！”
……
缇江续以一种偷听隐私不好，但止不住好奇心的心态默默听着这一系列的跨年表白计划。
队伍轮到前面两位时，她们也定下了最后跨年的地点——临江路。
“到时候成功了还有烟花孔明灯什么的助兴，多好！”
临江路是大部分人会选的跨年地方，到时候肯定热闹，还会有一群围观的人起哄。
缇江续光想想场面就感觉窒息。
她向来不喜欢在众多的注视下去做一些吸人眼球的事情，既不喜欢被围观也不喜欢被起哄。
*
南临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但冬季却也算不上暖和，临近周五的下午阵阵寒风吹来。
学校也随之放松了对校服的管理。
楼梯间里挤着一群人，厚重的棉袄摩肩擦踵，缇江续本来在排队的身影从里面退出返回了教室。
元旦晚会依旧需要按照班级坐，反正会有位置，缇江续也不想去挤，便坐回了教室继续刷题。
她穿了件黑色长袄，头埋在围巾里，还带了顶毛绒帽，整个人被包裹得掩饰，只有手上光秃秃地握着笔，认真地计算着一道函数。
近几次的测试题都不难，缇江续也都做得轻松，这些基础题没好会儿便做完了。
她抬手看了眼手表，分针恰巧指向12，一个完美的整点，她心情也随之敞怀，盖上了笔帽转过头看向徐阳成：“走吧。”
教室里就只剩下他俩，总在集会时走在末尾的两人。
徐阳成也按回了笔，点了点头站起身。
阵阵冷风吹来，徐阳成手插在兜里。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年龄的男生都不怕冷，他穿了件高领毛衣，外套着的大衣也比较单薄，脖子一块被风吹得有些泛红。
缇江续顿住了脚步，摘下围巾，微微踮起脚披在了徐阳成的脖子上：“最后一天还想发个烧？”
徐阳成怔愣住，他们很多次比这更近的距离都没有慌乱的心跳，此时变得异常。
甚至没有对视。
缇江续只是伸手将围巾绕着脖子搭好，又简单整理了一下围巾。
她视线专注在围巾上，风呼哧吹动着她半高的马尾。
片刻她后退了两步，笑盈盈地说:“不得不说，徐同学你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这句话随着围巾上淡淡的香味涌来，不是校服上那种常见的薰衣草，淡却很怡人。
徐阳成很顺口地问:“缇江续，你喷香水了？”
“你觉得概率多大？”缇江续淡淡回答，将自己的拉链拉高，转身继续往礼堂走。
徐阳成学着缇江续把头埋在围巾里，那股香变得浓厚了些但并不刺鼻，很舒服的一种香味。
文五班的位置在最右侧的中间，放眼望去全部座位都坐满了人，几个同学推搡着跟他们说后面还有两三个位置。
缇江续和徐阳成随着一堆人指示总算看见了那个角落边缘的位置，从一群人面前路过也总算挤了进去。
报告厅的灯光还没暗淡，很多人都坐在位置上玩着手机，又或是拿着本小书孜孜不倦。
缇江续和徐阳成来的时候也带了手机，索性也点开了游戏。
徐阳成还带了蓝牙，一手塞着耳机，一手点了开始匹配。
结果开始点得太顺手，忘记选择双人。
游戏匹配的速度甚至没给他取消的余地：“退了还是继续玩？”
“玩吧，反正有你在。”
缇江续本就对这些游戏一窍不通，双人和四人最后结果都差不多，反正是靠徐阳成。
其中一个陌生人刚进来，就发现了他俩的名字，开麦问道:“二、三号是情侣嘛？”
礼堂里到处都是议论声，这点声音被喧闹的环境吞噬得一干二净。
紧接着四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