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了，然后……”缇江续的手从紧缩着的身子里抽出。
一袋装得满当的干果拽着手心，缇江续扯着笑容淡淡地说：“给你准备了点吃的。”
徐阳成抬手接过，还有一股热气。
也许是新鲜出炉，但更多是寒冷里缇江续紧紧护在怀中所保留的余热。
“谢谢。”
缇江续笑盈盈地摇摇头：“这是给徐老师的犒劳，第一名有你的功劳的。”
*
七中离贸易市场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缇江续站起身走在徐阳成身侧，见他在路边停下步子准备打车连忙扯住他欲要抬起的手。
以一个红了眼眶，楚楚可怜的形象撞入徐阳成的视野。
“我刚才买这些，没钱了。”
声音细小，温和。
和她泪汪汪的杏眼相配，任谁都会难耐心中的悸动。
“没让你付钱。”
“我不想坐车，”缇江续从不胆怯，委婉没用就直接探明了意图，“我想走路。”
下一次见面得等到开学了。
过年忙碌，肯定连聊天也得搁置。
那现在就多走几步路，把未来一段日子的面都补齐。
“冷。”徐阳成淡淡说道。
缇江续也不顾冰冷的手掌，只想着反驳：“不冷。”
看着徐阳成犹豫不决，还没有一个回应，缇江续扯了扯他的衣袖：“那你冷吗？”
徐阳成摇摇头。
忽而，衣袖上的力松开。
掌心传来一丝冰凉，以缇江续手掌的方式传递而来。
徐阳成看见缇江续耳根忽而泛红，从边缘渐渐红润，逐渐红透了整个耳根。
而后，指尖相交。
缇江续才淡淡说道：“那你给我取暖，我们走路吧。”
徐阳成鬼迷心窍般点了头，手指回扣住了缇江续的手掌。
好小一只手，被自己握得紧实。
两人同行穿过了人行道。
“你也路过嘛？”缇江续开口问道。
车窗里最后的身影，徐阳成是往出租屋那边去的。
“没。”
“那除夕你不回去嘛？”
忽而，缇江续将语气的疑问丢掉：“徐阳成你不准备回家过年。”
“嗯。”徐阳成慢悠悠迈步，恰好符合缇江续休闲时的步调。
声音经过呼哧的寒风，来往车辆的鸣笛，传到缇江续耳边只是很轻盈的一句。
“为什么？”
对于徐阳成而言，生日不重要、过年也不重要。
但这些事情有什么关联呢。
忽而，缇江续突然想起去年在墓园时，徐阳成曾轻飘飘提过一句。
徐阳成的外公外婆不待见他的母亲，所以他说过，他今年不回去了。
那时候他的语气轻飘飘的。
缇江续没放在心上。
“我们家没什么人过年，所以也没必要回去。”
这一刻，缇江续心跳仿佛骤停了那么一瞬。
两个人之间一切都说清了，可是徐阳成还有很多事情是缇江续不了解的。
“徐阳成，如果没人陪你过年，就来找我吧，”刚好跨上台阶，缇江续定在原地，手却没松开，仰着头看向徐阳成，“我说真的，我陪你过年。”
嘴唇被厚重的围巾遮挡，眼睛的笑意却格外明显。
徐阳成犹豫了两秒，起了个好头：“我好像还有很多事没告诉你。”
这并不是难以启齿的过去，只是他的十八年故事很长，每一件事都推动、导致另一件事的走向，如若都知道，得从好久好久之前开始说。
缇江续从未深究，他也没这个契机讲起从前。
“没关系啊，未来那么长慢慢说呗。”缇江续顺口将这件事拖到以后。
没必要一次性了解清楚。
慢慢来，慢慢了解他的过去，一步一步顺着脚踏实地的步骤。
缇江续扯着徐阳成，往下拉了下：“让我想想，过年需要准备些什么。”
四目相对。
谁也没躲闪。
缇江续慢条斯理地说：“去买新衣服。”
说着她转身，牵着徐阳成的手折返下了楼梯。
她不松开，徐阳成便顺着她踏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