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依偎在小姑娘肩上，仿佛找到一方净土将自己这些年的心事一一袒露。
他不敢再吐一言，哽咽声快要克制不住。
许久徐阳成的心情得意平复，抬眼时差点没反应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缇江续微微泛红的眼眶。
“你冷？”徐阳成方才反应过来，她穿得略微单薄，本来只是采些年货却陪着自己绕了这么一圈的市场。
缇江续摇了摇头：“我好像看清你了，可是和我想的不一样。”
她眼中有光芒在闪烁，扑朔迷离却又清晰可见。
“一点儿也不闪耀，可是……实力型选手，”尾音的称呼第一次唤得如此正式，“你就应该很闪耀啊，像你的名字一样。”
徐阳成。
阳，太阳，阳光，积极向上。
成为太阳般温暖闪耀的徐阳成。
这是徐昭娣给徐阳成名字的寓意，他是徐昭娣枯燥乏味的二十六年里照进的一束光。
*
最后缇江续并没有陪徐阳成去布置房间，走出贸易市场时赶巧碰上缇岸他们也采购完，提着大袋东西往车位走。
缇江续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徐阳成：“一个人也要好好跨年，吃饺子看春晚然后做个好梦。”
话落，徐阳成的手被两大袋东西塞满。
全是她给的。
新年的第一件衣服，布置房间的春联、福字还有在他出现前就准备好的干果。
当喜欢有了具象化的形态，不一定是昂贵的珠宝，也可以是寻常不过的一件衣服、一些吃食。
缇江续坐上车，从后视镜里被缇岸冷冷瞪了一眼，随后车子启动。
镜子里偶然一眼的注视让缇江续很不习惯，一直打了转在路边等待红绿灯时缇江续总算开了口：“爸，开车注意安全。虽然我很好看但别总看我。”
缇岸听这话忍不住哼笑了声：“女儿都要被拐跑了，还注意安全。”
被这话震得一愣，片刻说话还有些吞吐：“什么被拐跑啊？”
“你在和那个徐阳成谈恋爱。”江思语的语气不容否认。
“我没有……”
欲要辩解的话术还没脱口，缇岸握着扶手踩下油门飚过红绿灯，一副过来人的姿态从后视镜瞧了眼缇江续，说：“就你那点小心思，缇江续我警告你啊，你敢给我在高考前谈恋爱……”
半秒，缇岸又否认了这句话：“你敢给我在20岁前早恋，我去把那男的腿打断。”
缇江续靠在后座，从那句小心思开始按住了语音键，这一刻松开直接发送。
扶了下额头，犹豫着说了句：“妈是20岁谈的，你要不要也打断她对象的腿。”
甩过一个急转弯，缇江续顺着往一旁倒。
缇岸很冷地回了句：“好意思，她追的我，她爸也追着我打……”
车上扯出一段笑声。
缓过来时，缇岸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续续啊，跟你说了啊起码高考考完再谈这些。”
“知道啦！”缇江续应声。
就连父母的容忍也是按着他们的计划来的，缇江续内心庆幸着悠闲靠在后座划开了手机。
【1：还好是打断腿，我还能给你打字聊天。】
网络热梗，之前刷到感觉一般，但莅临现实，缇江续笑得前俯后仰。
*
一顿团圆饭，也算不上丰盛，缇江续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后入座，一手扶着筷子一手抬着手机打字【看看朕的晚宴。】
一直到缇江续吃完饭后才收到了回复。
附带着一张图片，
一盘速冻水饺摆得凌乱旁边还有一小碗蘸碟，昏暗的光线刚好是他的肩向成影印在桌面上。
【1：寡人吃得挺寡】
缇江续坐在沙发上，春晚刚开幕演奏着开头曲，缇江续摇头晃脑地输入【这还寡啊，又香又辣，素肉兼备，狗头.jpg】
【快开电视，我们一起看春晚】
【1：我家没电视】
【顾洋他不是有钥匙，应该没带走，去我家看春晚】
良久，徐阳成拍了一张照片，光线昏暗以至于电视里喜庆的红色格外显眼。
夜里，隔着一个区的距离。
万家灯火一同在电视前欢笑闹腾，而他和她也是万千之一。
过年第四项，
——看春晚。
还有最后一项，
春晚落幕的前一刻，缇江续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起身走回房间。
那晚不见月色，浓厚的雾遮住了星月，茶几上的手机振动响起音乐。
徐阳成弯腰拿起手机接通视频。
一面是昏暗，只有寥寥几束来自电视机的光亮照在徐阳成的脸上。
手机拉进在脸庞边，直到缇江续扶着额头说了句“拉远点”，徐阳成的全脸才完美进入镜头内。
只能在昏暗里依稀看见他的面容，似乎还有一道很浅的笑容。
一面灯光亮起，缇江续披散着头发穿着那件奶牛睡衣，迎着一张笑盈盈的脸框入镜头。
“怎么啦？”
缇江续没看手机里的画面，靠着桌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手腕上钟表秒钟的移动。
滴答滴答——
四下寂静无声，最后三秒。
徐阳成也读懂了她，两人隔着屏幕同时扬起嘴角：“新年快乐！”
这一刻，电视光亮一片红，映射在徐阳成的脸庞上。
缇江续看清了他的笑容。
真好看。
新年愿望——高考结束他在考场边笑盈盈等着自己。
*
过年的最后一项，向重要的ta说“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