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就一张床,说床也不是正经的床,是几块石板拼接成的,上面铺着稻草,稻草上是一块破床单,还有一床薄薄的被子,枕头都没有,两人晚上就是把衣服叠起来当枕头枕的,沈梨花把被子一卷,床单一叠就收拾好了。
此外两人也就一人两身衣服,就再没有多余的东西了。
梁富民进来就说:“我跟大队长说了,我们去路口那个窝棚住,你是等我收拾好了再来还是和我一起去?”
沈梨花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说着就往外走。
梁富民弯腰扛起地上的一块石板跟在后面。
路过队部时沈梨花去借了镰刀和锄头。
窝棚在路口,距村子有十分钟左右,老梁家在村子中间,两者之间得有二十分钟了。到的时候沈梨花倒是没事,梁富民累得直喘气。
他一到窝棚边就放下石板,“要不是再难找到这样又平整拼起来大小也刚好的石板,我真不想搬了。”
沈梨花给他拍了拍肩。
梁富民问她,“分家的事我没和你商量就同意了,你不会怪我吧?”
沈梨花说:“我怎么会怪你,分了也好。”
梁富民说:“长远来看,确实分了好,小妹就不说了,大哥家要养两个孩子,三弟又不怎么干活,在一起吃亏的还是我们。”
没等沈梨花回应他又说:“不过到底亏了点,我们什么都没分到,但你放心,以后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该有的都会有的。”
沈梨花忍不住笑起来,她记得当初嫁给他时,他也是这么说的。
那是新婚当夜,两人送走了宾客,又和家里人一起打扫了卫生收拾了锅碗瓢盆和剩饭剩菜回房时他说的话。
两人忙完回到空荡荡的房间后,他看着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梨花,你放心,以后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该有的都会有的。”
这两年来虽然还是过得辛苦,但他确实在努力让她过上好日子,她想要什么东西他也都尽力找回来。
沈梨花说:“我信你。”
两人走进窝棚一看,窝棚是用石头砌的,墙体还好,门也还能用,但是上面的茅草得重新换了,地面也得平整一下,附近的杂草灌木丛也得清理。
窝棚比房子矮,也就才两米五高,梁富民一米八几快一米九的个,拿着锄头把残余的茅草顶下来,落到窝棚里的又清理出去,接着平窝棚里的地面。
沈梨花就拿着镰刀砍一些杂草,至于灌木丛得再借斧子来。
到中午梁富民就平好地面了,他扛着锄头说:“我记得靠山脚的地方有个泉眼,我去看看。”
他说着往里走,还真找到了,就离窝棚不远,这个季节也还在出水,他拿起锄头把出水口挖大点,水流量果然大了些,他又在水流下方挖了个不大不小的坑,看水流下来积了浅浅一层才往窝棚走。
两人坐在石板上歇了一会,梁富民说:“我们先去砍茅草,这些杂草后面再清理。”
沈梨花点点头,两人回队部还了锄头,又借了一把镰刀,两个背架,砍茅草去了。
砍到傍晚梁富民就先背茅草回来,他先背了四次,最后一次沈梨花也和他一起背,这时天也晚了,两人去队部还了镰刀背架就回家。
回家时大嫂已经做好饭了,还是煮红薯,吃完后沈梨花擦桌子洗锅,梁富民把桌子条凳挪回墙角扫地。
晚上天一黑一家人就睡了。
今天搬走了一块石板,睡觉的时候就不太平整,梁富民蜷着睡了一晚,第二天一醒来就忙着去休整窝棚,想早点搬过去。
梁老大昨天去上工了,这时候活少,但也可以挣些工分,今天知道他们去休整窝棚还说跟他们一起去,梁富民拒绝了,今天他们两人就可以弄好了。
今早走的时候梁富民又扛了块石板,到队部的时候沈梨花去借梯子,等着梁富民把石板扛到窝棚后回来和她抬梯子。
梯子抬到窝棚后梁富民踩着梯子上去铺茅草,沈梨花在下面给他递茅草,吃早饭的时候沈梨花回去做了饭又给梁富民带来。
今天也还是吃煮红薯,倒是方便携带。
两人铺到傍晚才铺好,今天也来不及搬了,只得又在家里将就一晚。
第三天起来洗漱好两人就开始搬东西,梁富民借了背架来背石板,每次背两块,又背了四次才背完。
沈梨花拿行李,她把两人的衣服塞进床单里,打个结,往肩上一挎,又抱着被子就走了。
后面又回来拿碗和陶罐,又背了些稻草过去铺在石板上,梁富民把石板都搬到窝棚后她铺床,梁富民回来背红薯。
等梁富民把红薯背回来,她床铺好,衣服也叠好了,陶罐和碗也整齐地放在一边。
一袋红薯,一床梁富民盖了十多年的薄被子,一个掉了把手的陶罐,两个缺了口的碗,两双长短不一的筷子,再加上一人两身旧衣服,这就是他们夫妻分家后所有的家当了。
而忙了两天半,他们也终于搬进了这个窝棚,虽然窝棚又低矮又狭小位置还偏僻,但好歹有了个落脚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