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今晚,他只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可是并没有细想她为什么会心情不好,她为什么有种不想跟自己待在一块的感觉。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她也不想说的事。
突然,床上的人儿发出来一声嘤咛,林漠安拉回思绪,连忙看向迎夏,迎夏缓缓转醒,当看到床边坐着的男人是,愣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男人没有戴领带,上半身只穿一身单薄的白色衬衫,白色衬衣最上端的两颗扣子没有扣上,露出锁骨,衬衣的衣襟凌乱,皱巴巴的。再往上,平日里一头一丝不苟的整齐的头发此刻竟有些许凌乱,原本光洁的下巴还长出了一层淡淡的青色,而那双从来都有神的黑眸,此刻满是疲惫,泛着淡淡的红丝。
她好像第一次看见他这个样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迎夏顿了下,又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头隐隐作痛,她闭了闭眼,想起了江边发生的事,尔后恐惧袭上心头。瞬间,疲惫的双眸染上了一层薄雾。
林漠安把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下,“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离开的。”
迎夏勾了勾嘴角,没有接话,又问:“谁送我到医院的?”
林漠安不打算隐瞒,“苏嘉言,是他救了你。”
苏嘉言?
对了,她晕倒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原来是苏嘉言。
“夏夏,我……”
“我累了,想继续睡。”
林漠安看着她,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最终,只应了一个“好”字。
……
在江边吹了风,迎夏第一天一大早就开始发起了高烧,那一天,温度一直居高不下,吓坏了林漠安,最后一番检查下来,是肺炎,还挺严重的。
采用了各种降温方法,药物降温加上物理降温,才稍微让温度下来了一点儿。
这一天,迎夏一整天都迷迷糊糊的,清醒的时间很少,林漠安一直呆在病房里,每次一见她醒过来,就轻声地跟她说话,安慰她。迎夏每次都看着他,一语不发,然后没多久,又开始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一整天,直到傍晚时分,江姨给林漠安取了一套衣服过来,他才离开床边进浴室洗漱了下,换上干净的衣服。
晚上,迎夏醒过来一次,终于开口说了第一个字。
“饿。”
一旁的保温锅里一直亮着,里头是江姨特地带过来的白粥,一听见小姑娘说饿,林漠安赶紧拿碗盛出来一点儿,然后把迎夏的脑袋垫高,一点儿一点儿地喂进她的嘴里,小半碗粥,足足吃了二十分钟。
吃完小半碗粥,迎夏摇头示意林漠安不要了。
“那我给你倒点儿水?”
迎夏默了下,半晌后才似有如无地点了下头。
又喝了小半杯睡,迎夏又疲惫地闭上了眼。
就那一个“饿”字,迎夏再没有说其他的话,林漠安隐隐觉得她在躲他,但从她理所当然地吃下他喂的粥这件事上,又好像没有躲她。
持续高烧,让迎夏疲惫不堪,但身上的汗同样的让她难以忍受。
半小时后,她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看向坐在床边未曾离开的男人。
“漠安,我想洗澡。”
“洗澡?”林漠安想了想,说:“我去问问护士可不可以。”
说完,他走了出去,没两分钟就回来了,“护士说可以,但是要用热一点儿的水,出点儿汗可能会更容易退烧。”
“嗯!”
“你等一下,”林漠安笑了下,走到一旁的沙发那儿打开江姨给迎夏收拾过来的生活用品跟衣服,把衣服和其他东西放到浴室后,才出来准备把人抱进去。
迎夏挡了下他伸过来的手,轻声道:“我自己来就好。”
林漠安顿了下,看了眼她还缠着纱布的手臂,还是霸道地把她抱起来,“乖乖听话,又不是没看过。”
“……”迎夏浑身无力,只能妥协,“嗯!”
半个小时后,迎夏终于换下了那一套沾了汗水的病号服,整个人看上去好像精神了一点儿,但额头上的温度还是高,林漠安不敢有一丝放松。
肺炎这事可大可小,轻症的吃几天药就好,重症的,死亡的几率还是挺高的。
林漠安:“还要睡吗?”
迎夏点头,“嗯!”
……
翌日,林漠安公司有事不得不离开一会儿,他打了电话通知江姨过来,等了一会儿,想着江姨差不多到了,他的才跟前来的杨宇杰一同离开病房。
没几分钟,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对打开,迎夏正看着窗外,她闻声回头,在看到来人时,嘴角刚扬起的微笑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夏曦姐,”她面容淡淡,扯着沙哑的的声音,问:“你怎来了?”
夏曦手里抱着一束鲜花,一篮子水果,走过来,“听林漠安说你病了,就要了医院名和病房号,过来探望一下。”
一听到林漠安在陪自己的时候跟她有联络,迎夏的心情好像更不好了,知道自己不应该在夏曦的面前表现出什么,但又忍不住。
最终她还是问:“那天是漠安特地机场接你啦!”
夏曦把东西放一边,微笑着点头,“他说不是,是送客户去机场,顺路,就把我接上了。”
客户?有什么客户重要到要他亲自送去机场?
顺路,不特意问过航班,又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没等她接话,夏曦又说:“那晚你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进医院了?”
迎夏轻笑了下,淡淡道:“没什么,就是在江边吹了风,得肺炎了,吹一下风就这样,我还挺没用的。”
夏曦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笑着接话,“什么有用没用的,谁不会病啊!病了就看医生啊!有什么关系?夏夏,不要妄自菲薄,林漠安在我面前说你人很聪明,还善良呢!”
说她?原来他们的话题里有她,但她还是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或许只是无意间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