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已经暴躁地想要变身了,他伏低了身体,对着男魅魔的方向露出利齿。
“撕碎他!”脑子里野兽的疯狂在叫嚣着,心头像是烧着一把火,怎么都灭不掉的那种,“撕碎一切敢于觊觎纹纹的坏家伙!”
下一秒,是一只微凉柔软的手,抚在了他的头上。
龇牙咧嘴的狂躁大狗愣了一下,耳朵不自觉地往后撇了撇,甚至主动蹭了蹭苏纹的手指——习惯成本能。
苏纹的话语也像是流淌在他心里的清泉,轻而易举地就熄灭了他的火焰:“……他说的,是真的吗?有什么方法可以鉴定?”
太好了!纹纹没有被美色迷惑!
哼,就你那个麻杆一样的身材,纹纹才不喜欢!
抛开了这些思绪,安格斯在心里传话道:“森林之心是有一个法阵可以检验真假话语的,我在萨满那里见过,但是不会画。”他回忆了一下,就把法阵传给了苏纹。
苏纹也没想到,心灵传声还能传图像的,突然出现的法阵让她愣了一下,但瞬间,她似乎就掌握了。
她抬起手,白皙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个法阵落在了男魅魔周围,散发着盈盈的绿光。
“你也是女巫?!”魅魔见她居然能够徒手画法阵,表情也变得有店忌惮了。
苏纹不理他,只是说:“你再说一遍,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的衣服被锁哪里了?是不是有陷阱?”
魅魔就委委屈屈地又叙述了一遍,他是被醉酒的女巫锁在了这里,他察觉到了重叠的物质界似乎有神秘生物的存在,才会努力释放信号,抖动地板,放不会烧坏东西的魔法火焰,目的只是为了求救。
他每说一句话,身边的魔法阵就闪一下,苏纹明白:
这个意思是,他说得都为真。
苏纹倒也不是什么魔鬼,她按照魅魔的描述,找到了一个小箱子,据说着女巫存放他衣服的地方。
安格斯说:“我来开。”
魅魔凉凉地:“女巫施了法,只有女性才可以打开。”
阵法又闪了一下,这是真话。
苏纹就伸手,小箱子一碰就开了,里面是几件长袍,和一个小小的木头护身符一样的东西。
“咦?”苏纹疑问。
魅魔忧伤地说:“那是耳聪目明符,可以让人暂时记忆力大增。”
所以为什么女巫会在“使用”魅魔时,同时使用这种符咒啊?!为了保留一些快乐的记忆吗?!
苏纹不懂,苏纹大受震撼。
她将衣服丢给了魅魔,魅魔刚要掀起被子,被安格斯阻止了:“你就在被子里穿!”
魅魔哼唧了一声,在被子里蠕动了起来。
很快,当他彻底掀开被子的时候,至少身上是整整齐齐穿着长袍的,乍一看像个从中世纪走出来的漂亮青年,除了他的脚踝上,还锁着一把银色的镣铐。
“这是女巫的镣铐。”魅魔说着,求助地看向苏纹:“我善良又美丽的女士,既然您已经到来,请您帮我打开吧好吗?我会报答您的!”
苏纹有些犹豫。
安格斯干脆不想理。
魅魔的语气泫然欲泣,他睫毛卷卷:“我已经被关了好久了,真的很想回家,求求你们了!美丽的女士,如果你愿意帮我,我会做您三日的仆人,忠心体贴地服侍您。”
安格斯炸毛:“不需要!纹纹有我就够了!”
“啊您的名字是‘纹纹’吗,”魅魔生涩又努力地说着,反而更带了点异域风情,“真好听,求您了,我还会为您献上一份礼物。”
魔法阵还在闪烁着,苏纹知道,魅魔没有撒谎。
她再次摸了摸安格斯的头,安抚着烈犬的愤怒,说道:“好吧。”
安格斯:“?!”
镣铐打开的同时,密室也失去了当时开辟它的意义,逐渐开始了崩塌。三人在这个魔法空间彻底消失前,从密道走了上来。
虽然一声响动,空间彻底合拢,地板下连带着密道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地板,也好好地呆在原处,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如果不是那漂亮的魅魔青年还恭敬地站在身边的话:
“亲爱的主人,从现在开始的72小时,我就是您的人了!”他冲着苏纹眨眨眼。
苏纹点点头,然后打通了导演的电话:“罗伯特导演吗?哦我们没事,火势很小已经扑灭了,您可以带着人进来了。对,您不是说要找演初恋幽灵的男演员吗?是这样,我还有个朋友……”
魅魔:“?”
安格斯:“!”
罗伯特导演带着人冲进来的时候,看见苏纹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幸好没事幸好没事呀……”他嘟囔了半天,然后扶了扶眼镜,“你说的朋友在哪里?”
魅魔这时才从外面施施然走了进来,长长的睫毛和卷发,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脸,让人一看就心脏狂跳的气质,几乎让人忽略了他身上奇怪的长袍。
导演一眼就相中了他:“诶呀这个好!”他转向苏纹,十分感动,“诶呀和你合作真愉快,总能帮我省钱!”
魔法的火焰并没有留下烧灼的痕迹,剧组一番排查也只能得出也许是设备组因为天干而导致的静电引起的。既然损失不大,在教育了设备组之后,一切又回归了正常。
魅魔认主的时间只有三天,但好在,罗伯特导演因为火灾和之前的怪事耽误了拍摄进度,这时候恨不得白天黑夜的补,也就是魅魔这种晚上特别精神的体质,才能配合着导演这种高强度的拍摄。
第三天结尾,整个故事终于杀青。
在艾玛一箭又一箭的爱意中,某天,那幽灵的爱人终于彻底消散。
而在同一天,艾玛短暂地清醒过来,她知道,从始至终,就只有她一个人。
原来她回到小镇的原因,是因为她被大城市的孤独和冷漠逼疯了。
原来从没有什么赛西娅,那个“赛西娅”就是她年轻时候的化影。
也没有什么爱人,一切都是她在极致孤独中的臆想,她的每一箭,其实都射向了自己的内心,那种始终无法消解的,与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