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费尽心力的饭局结束,除了林子洲和顾原星,没有一人吃的安稳,也就更加没有所谓“酒足饭饱”这一说,等解散时,众人均只觉得放松,匆匆说些场面话告别后,马不停蹄奔回酒店。
“我晚上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就不和你们一块儿走了,你们车都安排好了吧?”等众人离去,饭店门口只剩他们四个人,顾原星拿着西装外套,话虽然是对林子洲说的,眼神却望向陈松伶。
“啧,我能漏掉这事儿?您就甭担心了,去处理你的事儿吧!”林子洲在顾原星和陈松伶之间来回看了一眼,颇觉碍眼,于是索性仰头闭眼不去看,嫌弃地快速打发走顾原星。
“嗯,那明天见。”顾原星闻言轻轻笑了一下,这句话除了林子洲外,其他两人都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林子洲看向陈松伶,却见后者也望向他,那双眼睛依然沉静而冷漠,于是恍然间,林子洲竟错头看向离去的顾原星,眼里隐有担忧之意。
“你们俩饿不饿,咱们三再去吃点?”等人彻底看不见了,林子洲才想起这茬。
“我不饿,松伶姐呢?”
“我也不饿。”
“那我们回去吧,收拾收拾东西,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回西京。”
坐上车,陈松伶靠着窗边闭目养神,周家弈弯腰躬身向前,扒拉着副驾驶的椅背,小声问前面的林子洲,“林总,那位李总和您还有顾总有过节啊?”
“可不是嘛!”讲到这个,林子洲瞬时来了兴致,一脸不怀好意透过后视镜望向后边坐着的两人,“这个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周嘉羿闻言,顿时神情严肃,专注的等后续。
“那我就简短说明一下哈!”林子洲卖够了关子,接着道“在这个圈子里,能发生过节的,只有两种原因,一个是生意,一个是女人。”
“刚好,顾总与李沈海,不止生意有过节,连女人也有过节。”
“诶?顾总不是没有公开过任何女朋友嘛?”
“公开那还好,问题就在于没有公开过,所以连名分也没有啊。”
“啊?顾总看起来不像那样的人啊?”
“哈哈,听我慢慢讲,顾总虽然浪,但做人还是很有原则的。”
“当年,顾总拿下国资的合作项目后,送上门来的人数不胜数,谁都想巴结上这位又帅又有钱还有能力的钻石王老五,这其中呢,刚好就有当时李沈海念念不忘的前女友,可惜啊,那女孩儿刚进包间的门,就被顾总给认出来了,所谓朋友妻不可欺,本着这个原则,顾总立即拒绝了美人的投怀送抱,这下美人不乐意了。于是,那姑娘苦苦追了顾总一个多月,顾总在哪儿,她就出现在哪儿,甚至连腾科都没能幸免。”
“老话说烈女怕缠郎,反过来也一样,更何况是顾总这样的人,情都还没留呢,人就找上门了。为了这件事,当年顾总可没少在老顾总那儿吃苦头。这事儿当时在我们那边闹得可大了,结果李沈海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正巧,当时他和那女孩还在牵牵扯扯不清不楚,知道这事儿后,李沈海气得脸都绿了,当天晚上在包厢就找到了顾总,你是没见到,当时那氛围。”
“试问,此生能见几人揪着顾总的衣领要揍他?那李总就是其中一位豪杰。”
“啊?那顾总被揍了?”
“那哪能啊,顾总虽然平时看起来脾气挺好,但人也不是吃素的,这种没有啥因果缘由的事儿,顾总能平白挨一顿揍?”
“那姑娘和顾总有渊源?”
“有啥渊源啊,俩人都不认识,那女孩儿身世也不清白,都是混那个圈子的,只是在遇见顾总前和李沈海谈过一段罢了,按理来说也不计较这些,奈何当时年轻,可能是以为遇见爱情了吧。”说着说着,林子洲语气还多了些唏嘘之感,似乎真是在缅怀过去的岁月。
“那您和李总之间,有啥渊源啊?”
“我?我……”一句话将林子洲从往昔的岁月中瞬间拉了回来,他顿住,心情复杂地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决定闭口不谈。“你想知道啊?”
“想。”周嘉羿认真地点点头。
“那你先努力留下来吧,等你转正了,兴许哪天心情好,我就告诉你了。”
“啊?那我可要努力了!”
一路畅聊到别墅,两个人之间的话还没聊完,周嘉羿意兴阑珊地抱着书包返回卧室,陈松伶慢他一步,被林子洲叫住。
“嗯?”
“那个……”林子洲踌躇着,不知道怎么讲,最终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他摆摆手,“没事儿,早点休息,你最近气色不太好,回去给你放假。”
“嗯。”
洗完澡收拾完,已经是十点十五,第二天飞西京的飞机早上九点十五启程,陈松伶吹完头发,盘腿坐在床上抱着电脑处理邮件,坐了没一会儿,腿上感受到一点温热,鼻尖有点凉凉的,她低头一看,两滴鲜红的血滴落在腿上,白皙的皮肤使血液显得异常夺目。
陈松伶将电脑放在一边,赤脚站在地板上,伸手往鼻尖抹了一下,手上无意外是一片血色,就在这个档口,鼻血已经无法止住,滴落在她的睡衣和地板上,于是她只能用刚才那只带血色的手捂住口鼻,走去卫生间。
哗哗的水声持续了十多分钟,等一切重归寂静时,陈松伶扶着墙壁,带着晕晕当当的脑袋回来,强撑着处理完地板上的血迹,她已经无暇再去换衣服,只将自己往床上一扔,闭上眼睛陷入无休止的眩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