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去,顾总,您这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拿着香槟当水喝啊!”林子洲一脸诧异,但还是善良地将顾原星手中的香槟拿走了,“别喝了啊,待会儿醉了,晓不得明天会在谁的床上醒过来。”
“你也不容易,被那些老家伙缠那么半天,喝一杯解解愁。”顾原星任由他抽走自己手中的酒,反而示意他也来几杯。
“不用不用,我又没有什么烦心事,顶多是费点口水,稍微来一口,解解渴就行了。”说着重新拿了一杯,浅浅呷了一口。
“今晚的合同,明天签吧,我去你公司签。”
“为啥啊?明天松伶不上班,我给她放假了,你来也见不到。”
“我不是为这个。”顾原星靠着墙边仰头叹气,现在要真让他见到陈松伶,他才是不知道怎么应对呢,如他所愿听完了关于陈松伶的过往,但他却不知道怎么办,这种事情他没遇到过,至于怎么处理,他还得再想想。知道了这些后,又怎么再和她相处,他也得再仔细仔细考量考量。
“那你愁啥?一会儿不见,你就感觉重了几斤一样,你这愁绪长的真快。”林子洲可不放过他,抓住机会继续打趣。
“我问你个事儿。”
“你说。”
“你一般和陈松伶在一块儿,单独在一块儿,怎么相处啊?”
“什么怎么相处,就那样相处呗。”
“你不……顾忌点什么?”
“有啥要顾忌的,松伶虽然不参与话题,但脾气还是挺好的,平时看上去挺冷淡,但你要是问话,她肯定是会回答你的。”
“这个我知道,我是想说……”
“说什么?”
“算了,没什么。”
“啧,这人跟人之间还能怎么相处,语言,动作,态度,不就这几样嘛。真诚一点就好了。”
最后合同还是留到了第二天才签,一大早顾原星就过来了。
“顾总,林总在里面,您请。”姜歆与顾原星也算熟人了,因此招呼起来丝毫没有怯意,领他进门,准备咖啡,关门离开,一气呵成。
顾原星坐在软皮沙发里,拿起合同细细看过去,却发觉有点什么不对劲。
一抬头,就见林子洲神情古怪地看着他。
是了,他说哪里不对劲,今天的林子洲未免太过安静了些。
“怎么?”
“我跟你讲件事情。”
“你说。”
“我昨天收到了一封辞职信。”
“哟,谁终于忍受不了林总,准备擦亮眼睛跑路啊。”
“陈松伶。”
“啊?”顾原星吊儿郎当的笑僵在脸上,半晌才缓和过来,“信里有说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没,就那几个套路一样的理由。”
“你同意了?”
“没,等她回来我问问。”
“那我是不是可以把她挖过来了?”
“办公室恋情,你不怕顾老爷子了?”
“谁说一定是办公室,我把她娶回家。”
“不是,你认真的啊?”
“嗯,我昨晚想了一夜,我要娶她。”
林子洲神情复杂地观察着对面笑的张扬肆意的顾原星,最终还是难以判断这句话的真假,于是他道:“你家那些人能同意?”
“我结婚娶老婆,要他们同意干什么。”
“你俩门不当户不对,你家那帮老古董肯定不同意。”
“谁说我俩门不当户不对,我们精神契合,灵魂默契,外形般配,思想登对,那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啧,大话别说那么早,八字还没一撇呢。”
“等着看吧,我会追到手的。”顾原星看完合同,大笔一挥,签完将合同往林子洲面前一放,起身系上外衣的扣子,扬长而去。
“顾少爷追女孩儿?没见过。”林子洲拿起合同,半眯着眼望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还是不相信地摇摇头。
陈松伶在家呆了一天,到傍晚时实在扛不住饥饿,捂着发疼的胃匆匆洗漱后换好衣服出门吃饭。
没有事情的时候,她走路一般随心情走,她居住的小区离商业街很近,于是她慢慢踱步往那边去,打算挑一个有眼缘的地方吃一顿饭。
傍晚的商业街人潮拥挤,陈松伶不得不花些时间来看路,这一低头的功夫,身旁撞过一位疾驰奔去的男生,恰巧边上有一洼水渍,男生奔驰的脚步踩中水渍,不仅撞到了她,还溅到了她的靴子和白裙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抱歉抱歉。”男生意识到,立即侧身双手合掌,一边大声道歉一边脚步飞快往前走。
“没事。”陈松伶看了一眼沾染上污渍的地方,揉了揉被撞得发疼的肩膀,淡淡回了一句。
“松伶。”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一点欢喜喊道。
陈松伶顺着声源看过去,顾原星站在靠马路边停着的黑色大G旁,修身的黑色西装,一丝不苟的背头,英俊的面庞,以及熟悉的笑意。
“顾总。”陈松伶避开身边结伴而走的情侣,对着顾原星颔首出声。
“等我一下。”顾原星说着,弯腰往车里拿了点东西,随后绕过川流不息的人群到达她面前。
离近了,陈松伶才看见他手上拿着的湿巾纸和纸巾。
还不等她反应,顾原星已经弯腰半蹲下来,修长的手指撕开湿巾包装袋,拿出湿巾展开后替她擦去靴子上沾染的污渍,随后换了一块新的,又仔细替她擦去裙边沾染上的另一块污渍。
陈松伶原想拒绝,但顾原星擦得很仔细,认真的一瞬间她都愣神了。
他们站在靠边的地方,身边往来的人群目光少不得聚集在两个人的身上,陈松伶习惯了别人包含各种含义的目光,因此未觉得拘谨或者不适,只是惊讶于顾原星的动作。
“裙子晚上回去得洗一下才会彻底干净。”等擦好后,顾原星起身,重新撕开一张湿纸巾擦手,陈松伶身高只到他喉结处,这样离近时,若要看清楚他的脸只能微微仰头,于是她干脆看向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