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芸楞了好久。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才会听见自家弟弟那惊世骇俗的话。
“你疯了吗,脑子被门夹了啊?”她气得在客厅内来回踱步。
她之前调查过那个女生的背景。
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背负着几百万债务,当过酒店的服务生。
要她和那种低贱的服务生一起,当姑嫂。
蒋芸脑袋都炸开了。
“不是,你看上她什么啊?”
“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家境跟蒋家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一张脸能看,你到底是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姐,真的够了。”蒋寻情绪失控:“你没有体验过疾苦,自然处处高眼看人。”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和她在国外注册的事,就麻烦你帮我保密。”
蒋芸冷哼一声:“凭什么我要帮你瞒,你不会真以为能瞒一辈子吧。”
“华坤5%的股份,会转到你名下。这个条件可以吗?”
蒋芸一脚踢过去,“疯啦。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
“我很清醒,我也知道我在干什么。”
“就算我能暂时瞒着,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辈子。爸妈也迟早会知道。”
“听姐姐一句劝,悄悄离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蒋芸拉着蒋寻的手,语重心长地劝阻他。
“姐,你就成全我一次吧。”,蒋寻哀求道:“算我求你。”
这是十年来,蒋寻第一次求人。
算我求你....
蒋芸觉得心疼又难受。
她没想到他为了那个女人,竟用如此卑微的语气来求她。
“阿寻....”
蒋芸一惯疼他,实在是受不了他如此卑微。
她想了一会,叹了一声:“好,我答应你,暂时帮你保密。”
“你可以提前告诉妈妈,妈妈对门第,不是特别看重,她那边应该阻力不大。”
蒋芸觉得还是应该提前告诉妈妈,如果陆妈妈那关通过了,事情会容易许多。
提起妈妈,蒋寻愈发难受。
他妈妈为了找他,多年来身体一直不好。
他的过去,甚至成为了她的一个心结。一提起,就崩溃。
但姜晚,正代表了他的过去。
*
柏悦酒店,顶层包厢内。
一男人摊靠在沙发上,衬衫纽扣被扯断好几颗,露出精壮的胸膛,脖颈上沾满了酒渍,双眼迷离,脸颊通红。
赵淮之手里拿着啤酒杯,一直猛地往自己喉咙里灌酒。
“哥,别喝了,等下嫂子来了。”
“欸。知越,你劝不动的,你哥这心结啊,我看难解。”陈钦今天晚上破天荒没喝酒,他最近觉得身边这些朋友变得很奇怪。
一个每天下班后都要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才肯回去。
一个一声不吭跑去国外隐婚,不知道这婚姻能维持多久。
“这样喝下去,得把身体搞垮,我要是不看着我哥,我妈非得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不可。”林知越嘀咕:“我嫂子怎么还没到啊,这样下去...''
林知越话还没完全讲完,包厢门口,一道倩影出现。
“嫂子。”林知越跟许凛打招呼。
"靓女,今天晚上又准时出现了。"陈钦打趣道。
陈钦瞟了眼瘫在沙发上的男人,啧啧几声。许家这丫头,对他真是死心塌地,钟情专一。
怎么自己就没那个命...
许凛眉心紧绷,她急忙走到赵淮之跟前,夺过他手里的酒杯:“知衍,别喝了,别喝了。”
“我们回去吧,伯母又打电话来,问我你在哪里,你别让她担心。”
不提林母还好,一提林母,赵淮之心里似有一团气在赌着。
砰地一声。
手里的高脚杯飞了出去,应声而碎。
“啊--”许凛被吓了一跳。
脚边全是玻璃碎片。
她以为赵淮之是对她发火,霎时红了眼眶:“知衍,你干嘛呀....”
许凛满脸委屈。
“哥,你怎么了?”
陈钦:“酒喝多了吧,莫名其妙发火。”
赵淮之东倒西歪地站了起来,锤锤自己脑袋,"没事,小凛,我们走吧。"
“我没有对你不满。”
许凛听见他的解释,心一下就软下来,她抽了几张面纸,擦拭他脸上残留的酒渍,帮他系上衬衫扣子。
赵淮之牵起许凛的手,就往包厢外走。
许凛回头:"知越,我和你哥先走了,伯母要是问起,就说你哥在我那,今夜就不回去了。"
“好嘞,嫂子。”
许凛扶着赵淮之上车。
副驾驶位上,她帮他系好安全带。
赵淮之瞅着许凛,眼前的姑娘刚剪了一头短发,他问:"怎么剪短发了?"
许凛抬眼,嘴角含笑:“不是你说喜欢女孩短发吗,我就去剪短了,怎么样,好看吗?”
赵淮之哑口。
好像他无意中是提了那么一嘴,没想到许凛真的去剪了短发。
“好看。”他语气平静,说完就阖上眼,休息。
其实他想说不好看,许凛和那个人脸型不一样。
成熟明艳的脸,还是卷发更适合她。
赵淮之控制不住地想起,一头短发,穿着校服的那个姑娘。
车子就那么一路开着,从海淀区一直开到西城金融街。霓虹灯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璀璨灯光汇聚成眼里的万千银河。
酒意上来,整个人意识混沌。
脸烧得通红,满脑子都是陈钦的那句,蒋寻瞒着蒋老爷子在国外隐婚了。
隐婚...
隐婚...
他自嘲一笑。
他意识迷糊,喃喃道:"小晚,你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