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凌还半卧着,和那个隔壁床的年轻男人在悄悄说着话,并不时捂着嘴笑。
柳暮雨愣在了原地,她想进去打断他们的对话,让她收敛些许。然而,此刻柳凌脸上的光彩,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
终于,她什么也没做,重新坐回到走廊的椅子上。
两点多快三点时,萧英年来替她,她就在那种楼道尾那种临时租来的行军床上歇息。
入睡后,她不知不觉地掀掉了被单,接近凌晨时,迷糊中觉得有些凉意。她想伸手去拉被单,但实在太困,愣是动弹不了。
恍惚之间,好像有人轻手轻脚地帮她拉上了被单,紧接着一声轻叹,良久后,脚步声才渐渐远去。她努力半睁开眼,见到的是萧英年的背影。
隔天中午,医生告知他们,说净尘师太和柳凌可以出院了。
他们四人坐着出租车来到凤台山下,柳暮雨趁此机会,在小卖部里买了些鸡蛋、大米和菜干。
萧英年打电话叫来姜师傅,让他送他们几个到庵堂里去。
净尘师太病得比较严重,回来后依然需要躺着休养。而柳凌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甚至有力气下厨房了。
“好了,你去歇着吧,饭我来做。”柳暮雨轻轻推她出去。
柳凌靠在门边上,忽然问道:“暮姐,你说,我们会在庵堂里待多久?”
“可能是一辈子吧。”柳暮雨洗着米,回答她这个问题的同时,不知不觉地停下了动作。
“可是,一辈子还有几十年那么久呢!”
“你可以随时还俗,但我不行,我可得做一辈子的尼姑了。”
“哪有这么容易,还得大伯父同意才行啊。”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等自己的妹妹再长大些,来接替她的任务。
柳暮雨看她一眼,没再搭话,她心里很明白,柳凌的心已经不在庵堂里了。
简单吃过午饭后,柳暮雨和柳凌跪在佛堂里,如往常一样,静下心来,打坐念经。
萧英年什么时候走的,她们也不知道。
隔天傍晚,天还早,柳暮雨洗漱完出来,就去敲柳凌的房门,想叫她一块儿画水墨画。这是她俩打发时间的方式之一。
敲了几次门,柳凌屋里都没动静。
柳暮雨心里暗觉奇怪,也不知她上哪儿去了。她握着手电筒,到处寻找,然而,佛堂和院子里也见不到柳凌的身影。
当她经过后院墙角边时,忽然听见一些隐约的说话声,偶尔伴随着阵阵轻笑。
柳暮雨听得出,那是柳凌的声音。
从后门的门缝往出去,只见柳凌背对着她,仰头望向站在她对面的年轻男人,双手背在身后,散发着少女特有的美好气息。
看了一会,柳暮雨终于辨认出,这男人跟那晚在医院与柳凌聊天的,是同一个。
这一次,柳暮雨决定不再装聋作哑。她往回走几步,假装正在找她,用确保不吵醒净尘师太的音量喊她:“柳凌!柳凌!”
很快,柳凌冒冒失失地从后门跑进来,故作镇定地笑了笑:“暮姐,你找我有事?”
“找你一块儿画画啊,你在外面干嘛呢?”柳暮雨没有追出去看那男人藏身于何处,反正,他肯定是不会傻站在那儿的。
“没什么……我听见外面有猫叫声,出去看看。”
柳暮雨给她台阶下,并未刨根问底。
隔天清晨,柳暮雨照旧起了个大早,做好早饭,打扫了庵堂里的各个角落。忙完这些,她便去敲柳凌的房门,打算叫她去佛堂里诵经坐禅,结果又找不到她的人影。
这一次,是真的找不到她了。
直觉告诉她,柳凌跟那男人私奔了。
柳暮雨慌了神,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如若柳凌真的自个儿跑了,那她该如何向她小叔和大伯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