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皱巴巴的小土豆,渐渐出落成活泼可爱的小姑娘。马峥平的死改变了一切。她不知该向谁讨要公平。路悠然的母亲是许阿姨,而他竟然又是薇薇的生父。无论是哪一个身份,都让林夏望而却步。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路悠然复杂的感情。
林夏愣愣地盯着电脑屏幕渐渐变暗,一个人呆呆地出神。
手机震动突兀地打破了房间静谧的氛围,林夏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抓起身边的电话,是周磊。她的心瞬间落回去,调整好情绪,才接起电话。
周磊让她去尖沙咀的“翠华餐厅”吃晚餐。林夏刚要推脱,只听周磊貌似无意中提到是“趁着领导还没到,先搓一顿”。林夏想着没有领导吃饭随意一些,况且自己真的是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问清了是加拿芬道的那家,交通也非常便捷,满口答应一定去。
林夏刚到,老远就看到靠窗座位的周磊向她挥手。果然都是熟人,周磊,金旭和路悠然。三人在总部一直关系挺好。林夏看着只有路悠然身边空着座位,也就顺其自然地落座了。已经上了满满一桌菜,但是都没有动筷,只等林夏来。林夏有些过意不去,刚要开口道歉,金旭已经乐呵呵地说道:“听说你在飞机上没吃东西,给你点了艇仔粥,先暖暖胃。”
艇仔粥上了有几分钟了,入口温度刚好。林夏不知为何,满脸飞霞,收心凝神,专注地低头喝粥。路悠然自始至终只是和她笑笑,打完招呼,目光随即从她身上离开。
林夏喝了几口粥,假装随意地问道:“你们下午去哪里了?”
周磊立刻开始喋喋不休,一会说展台弄得乱糟糟的,和设计图差的太多,一会抱怨交通太堵。金旭也随口补充几句,只有路悠然一个人自顾自吃个起劲。
林夏抿嘴笑:“你们辛苦了,反而我是个大闲人。来这趟更像旅游的。”
周磊突然说道:“你不说我还忘了,不是要给周婕带东西吗?待会我陪你去。”此言一出口,大家都愣了。周磊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直肠子,旁人都得出他对林夏有些心思。林夏很快回过神道:“不用的,我一个人提得动。说不定要逛很多店才能买全,到时候你要闷死了。”
金旭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林夏,周磊暗暗腹诽:“我才不会闷。”
路悠然吃了个八分饱,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女生的东西你们又不懂。让林夏一个人好好逛,你们在只会让她分心照顾你们的情绪。”这是大实话。身旁杵着一个男生,而且又不是特别熟络的,逛也逛不安心。
林夏冲着路悠然笑笑表示感谢,低头吃了一个虾饺。
四人吃完饭,三人将林夏送到附近的SaSa,这才又去下一站。
林夏按照周婕的清单,买了个七七八八,天已经全黑了。明天领导们都要来了,不能再如此放肆吃喝逛街了。想着想着,已经到了尖沙咀地铁站。林夏对香港的感情非常微妙。她每次来,都会有事情发生。上次是在维港,她终于下定决心去GLA,再上上次是听程琳亲口承认薇薇的存在,只有这样,程琳才算正视自己过往任性荒唐的生活。
周磊三人在静吧喝酒。金旭的酒量很好,可是今天他居然有些上头,一脸红光,舌头有些不利索。周磊劝不住,只能叹气道:“明天上午领导就到了,你这样怎么办?”金旭两眼涣散,倒在沙发上似乎睡过去了。三人原本喝啤酒,不给力,又换了威士忌。周磊笑着对路悠然道:“你也觉得阿旭有些怪怪的吧?”
路悠然点点头道:“这小子平日里都是没心没肺,今天怎么这副熊样子?”
周磊晃了晃酒杯,冰块撞击酒杯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扭头看了眼躺成尸体的金旭,缓缓吐出四个字:“为情所困。”
“是林夏吧?”路悠然云淡风轻地说道。他从金旭看林夏的眼神里,分明看到自己的影子。
“是啊。”周磊道,叹了口气:“他无意知道林夏有个四岁大的女儿,接受不了,痛苦了很久。上次听他和家人吵架,也是为了此事。估计家里接受不了。”
“那你呢?”路悠然又问。这个问题很犀利,很突兀。周磊明显愣了一下。
他大口喝完杯中的酒,说道:“我是无所谓的。可惜人家不喜欢我。”
路悠然不语,林夏是明明白白拒绝过他的。或许她也不喜欢他。或许她还想着薇薇的父亲。顿时感觉和周磊更亲近了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
两人搀扶着金旭回到酒店,已然是深夜了。街上依然灯红酒绿,人流如织。
周磊摸遍金旭全身都没找到房卡,路悠然索性将他扛到自己房里。将他安置好,两人都是满头大汗。周磊抱歉道:“我去找前台再办一张房卡。”
路悠然道:“没事,不用麻烦了。就一晚。晚上或许他还要人照顾。你回去休息好了。明天你们徐总来,你还要好好应付。”
周磊感激地点点头,退了出去。
路悠然看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金旭,心里五味杂陈。回来的路上,周磊说,林夏拒绝过金旭,三次。第一次,他觉得是女孩子矜持,没有太当回事,反而更加留意打听林夏的喜好。居然无意中得知她有个孩子。在研发,林夏有个女儿不是秘密,没有人会刻意回避这个问题。第二次,他再一次明确对林夏的感情,可是,又惨遭拒绝。那天,他找周磊喝酒,说着家人的反对,说着林夏的决绝。第三次是今天,金旭看着林夏自自然然地喝着他为她点的粥,还有些微微脸红,再一次鼓起勇气,居然还是铩羽而归。
路悠然洗完澡,换身干净的衣服,看着金旭的睡姿丝毫没变,替他掖好被子,走了出去。他走到林夏房门口,稍稍犹豫了一下,按下了门铃。林夏已经躺下了,她穿着睡衣,一边开门,一边揉着眼睛。路悠然只是来碰碰运气,谁知,林夏真的打开了门。他看到穿着卡通睡裙的林夏,揉着眼睛,满脸迷蒙,心里莫名一荡。
林夏此时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奇怪地问道:“路特助?”大半夜,难道出了什么事?
路悠然听到这个见外的称呼,收回心神,讪讪地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林夏没有请他进来的意思,问道:“那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刚回来,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