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恪回到长定宫,眼神闪过一丝丝的伤痛,这里原是他母亲的宫殿,本应是欢声笑语的,可现在这里便只有他一个人。
叶安恪走进正厅,看着陈设一如三年以前,只是殿内多了些许的灰尘,显然是很久没人打理。
他皱着眉看着这里的一切。过了许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转身去井边打了桶水倒进盆中,端着往卧房走去,他一点点的擦拭着卧房的灰尘,生怕漏掉什么角落。
筱筱从宫女嘴里听到长定宫,知道这是叶安恪去边疆前一直住的宫殿,便施法来到这里。她有些疑惑,按道理皇子应该住在西边的皇子所,怎么会住在妃子住的后宫这边。
筱筱带着疑惑进来,叶安恪这时候正在打扫正厅。
“这么大的宫殿,你得收拾到什么时候?”
筱筱看着一点点擦拭灰尘的叶安恪,眼中闪过心疼。
叶安恪闻言一惊,然后抬起头看着筱筱温和的笑着。
“我并不准备全都收拾了,只是把卧房和这里收拾一下”。
“左边的卧房我收拾好了,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下的。”
叶安恪见筱筱没有说话,有些无措,手指也开始不听的摩擦,有点像做错事的孩子那般小心翼翼。
筱筱看着,眼中的心疼再也无法掩盖。她不想让叶安恪看到自己现在的眼神,也没办法让自己继续看着叶安恪无措的眼神,便背过身去。
强装镇定道:“我来吧”。
说着接着挥了两下手,整个宫殿就变的焕然一新,甚至桌上还多了一壶刚刚泡好的茶叶。
叶安恪看了看四周,心中升起一股浓烈的自卑感,他需要做很久的事,对筱筱而言不过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他倾慕她,但他也不敢靠近她。
筱筱调整好自己,便又转回身来,走到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来一起尝尝,这可是存放了近百年的普洱”说着便给叶安恪也倒了杯茶。
叶安恪轻手轻脚的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生怕打扰了正在品茶人的心情,筱筱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愿见到这样自卑怯懦的他,干脆就直接闭了眼睛。
叶安恪偷摸侧过头想看看自己的心上人,却看到她闭着眼蹙着眉,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指弯曲揉着太阳穴,他以为筱筱不舒服,就想伸手去探筱筱的额头。
“你做什么”筱筱猛地睁眼,眉头蹙的更紧。
“我见你似乎有些不舒服,想看看是不是有些发热”
叶安恪先是被这一躲搞得有些微愣,随即讪讪的收回悬在半空的手手。
筱筱语气清冷: “我是妖,不会和你们凡人一样那么脆弱”
叶安恪听着心中自卑感更重。
‘她是妖,而自己只是个连自己都护不住的凡人。她可以活千年万载,而自己……’
筱筱见他面上的愁容,猜想估计是因为自己刚刚的行为。便解释般说道:“我只是有些不习惯有人靠近我”。
“嗯,我知道了”
叶安恪扯起一丝笑容,紧接着便是俩人许久的沉默。
沉默的氛围总是有些压抑的,筱筱酝酿了半晌开口:“今日我在宫中闲逛之时,听到了一些传闻是关于你的。”
“什么传闻”叶安恪疑惑看向筱筱。
“你的生母,寒国公主。”
筱筱一边试探的开口一边看着叶安恪,生怕触了后者心中逆鳞,却不知如今她才是他心中的逆鳞。
叶安恪猛地一怔,思绪被拉回了十二年前,记忆中满地的血让他再也拿不住手中的茶杯,被子掉落的声音将两人都吓了一跳。
“我母亲是寒国公主黎星若,二十多年前,中州只有寒国不曾向盛国俯首,于是那时候父皇便奉先皇旨意攻打寒国,只一年多寒国便亡国了,父皇也因屡次战功登上了皇位。寒国城破后,寒国皇帝自尽殉国,那些皇子们战死的战死,被杀的被杀,后宫之人也皆沦为军妓。只有我母亲和她的胞弟黎星意因为自小便生活在冷宫,才逃过了盛国对寒国皇室的屠杀。”叶安恪幽幽开口,随后又是半天的沉默。
‘二十年前,冷宫逃出和自己听到的差不多,可他父母本应是仇敌是怎么在一起的呢?’筱筱在心里想着。
“后来,父皇微服出宫,遇到了我母亲,他不知我母亲的身份以为只是普通的女子,便把我母亲带进了宫。母亲天姿国色又才思敏捷,深得父皇所爱,母亲入宫七年,便被父皇独宠了七年。”叶安恪说到这里眼底透露出些许的悲伤。
“母亲当初入宫就是为了刺杀父皇,可她却爱上了父皇。她不想复仇,可是母亲的弟弟却联合当时的丞相发动了谋反。他们的人控制了当时的太子,想以此要挟。谁料父皇丝毫不在意太子生死,直接下令诛杀反贼。”
叶安恪苦笑,若当年不曾发生谋反,是不是自己还能是那个受尽宠爱的小皇子。
“先太子死在了那场谋反,寒国皇子黎星意没有抓到,但是当时的丞相一家却全部被杀。后来父皇带着年仅六岁的我出了宫,我那时什么都不懂,只是以为他是要带我出宫去玩,却不曾想带我去了刑场,我很害怕于是就一直往他身边钻,可他却冷冷的把我推开,还下令让我看那群谋逆者的下场”
说到这里,叶安恪手不自觉的颤抖,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依旧对那满地的鲜红无比的害怕。
筱筱听着,只觉得心中仿佛被无数根钢针刺过,疼痛难忍。她没法想象一个六岁的孩子看着那血淋淋满地滚的头颅该是怎么样的恐惧。
“那日回宫之后,我便发起了热,父皇的行为让母亲心灰意冷,便带着我离开了皇宫。可没多久就被抓了回来。父皇可能是念着和母亲的旧情,只是把母亲关在了城郊的玉佛寺,把我关在这里不闻不问,这长定宫也成了人们避而远之的冷宫”
筱筱看着叶安恪,只见他眼神中有不甘有恐惧。
她有些后悔多嘴一问,其实自己去查也能查到,却不知怎的还是问了。
“现在的太子是先太子都是已故皇后的儿子,从先太子死后他便一直处处压制我,